沈建国笑着从外面走进小院,就看到认真地蹲在地上清洗猪大肠的闺女,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今天愿意进山寻找他们的几个发小伙计,每家都送了一块五斤左右的猪肉。
各家日子都不好过,能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找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要不是闺女本事大,几拳下来就把野猪打得死得透透的,家里根本就不会有肉吃。
去红旗家的时候,看着他家的餐桌上就只有小半盘咸菜和清可见底的菜汤水,连饱肚子的饼子都没有,沈建国就感到无比心酸。
当他拿着那么大块猪肉进屋的时候,能明显看到几个孩子猛咽口水,小眼直勾勾地盯着手上的猪肉,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想跟闺女商量商量,把套野兔的法子教给红旗,也算帮帮他家。
“闺女,这么脏的猪大肠让爸来洗吧,别脏了你的小手。”
沈建国笑得一脸谄媚,沈单染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总觉得她爸有事相求,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种时候根本用不着自己开口,对方就会叭叭地往外倒。
“闺女,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
“咳咳,你还记得今天进山去找咱们的那个赵红旗叔叔吧。”
“记得”
“爸刚才不是给你那几个叔叔家送猪肉去了吗,看到你红旗叔家连饼子都吃不上,全家五六口人就只喝一碗清汤水,爸这个心里难受得很。”
“所以?”
“所以爸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把做套子抓野兔的法子告诉他,让他也能去后山抓兔子。”
“后山危险。”
“爸跟他说好不能走远,就只能在咱们套兔子的那里下套子。”
“随便你吧。”
沈单染非常淡定地继续用草木灰洗猪大肠,甚至连头都没抬。
她又不指望套兔子改善家里的条件,后山那么多野物,野兔她还看不眼里。
再说后山那么大,就算全村的人都去抓,也抓不完,她想吃就直接进山抓,不影响自家吃兔子。
“不愧是我沈建国的闺女,做事就是大气,爸替你红旗叔谢谢你。”
沈建国夸沈单染都没忘记捎带上自己,难得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不必客气,爸,今晚我下厨做道辣炒肥肠。”
家人心情好,沈单染的嘴角也止不住地扬起。
“辣炒肥肠?你是说猪大肠?那玩意儿难吃得很,不管咋炒都会有股子腥臭味,闺女你要是想吃肉让你妈给你们兄妹炖猪肉吃,听话,咱不吃这玩意儿。”
沈建国听到猪大肠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玩意儿是真不好吃,他以前嘴馋想吃肉,娘就去镇上买了根猪大肠回来炒着吃,好歹也是肉。
但那味道直冲天灵盖,熏得他都对猪下水产生心理阴影了。
“腥臭味?不会,我做的肯定不会有那种味道。”
对这点沈单染非常自信,前世她最拿手的菜就有辣炒肥肠,连师父那个极其挑嘴的小老头,吃了都忍不住夸赞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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