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谦益的改变，杨思远早已麻木，甚至心中还隐隐欣喜。
以前的老师温温吞吞让人尊敬，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但现在的老师，就好像一座大山，可以倚靠！
而且，大明风雨飘摇，温润如玉的海内大儒还有很多。
但如钱谦益一般，可以担起责任，不降不退，还有切实的守城之策的人，实在太少了。
“老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说不定，他们还会过来闹事！”
钱谦益笑道：“一波杀干净了，那些藏在后面搞风搞雨的人，可就不敢跳出来了。”
“这群人，就是他们用来探底的。”
“现在，我给了他们一个底线，那就是我并不是真的嗜杀的疯子。”
“那，他们就还会想办法来接触我，不管是文的还武的。”
“只要，他们敢跳出来，我就能一网打尽。”
“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
“这几百人，你说杀就杀，谁给你去卖命。”
“那群衙役吗？”
“他们久经官场，乃是最油滑的，给足赏赐，让他们办事，他们可以做的很好。”
“但让他们杀人，哼！”
杨思远汗颜，没想到老师想的这么深远。
而自己，似乎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双眼。
以为通过今天的招兵和发饷，已经聚拢起了自己的势力，而且往日跋扈的衙役全都乖乖听话。
自己似乎已经掌控了整个南京。
但其实，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戳就破。
钱谦益拍了拍杨思远的肩膀说道：“这南京城的水，深着呢！”
“你还年轻，有些把握不住，这很正常。”
“你们的表现已经让我十分欣慰，无需苛责什么。”
“你也忙了很久了，去休息会儿吧！”
杨思远心中感动，离开的步子也越发的轻快！
看着离去的杨思雨，钱谦益摇了摇头，心中清楚，自己是在拔苗助长。
但他毫无办法！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他需要统合更多的人。
有时候，他在想，当初系统的选择，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如果，自己选的1，攀科技树，这会儿，自己是否已经拉着红夷大炮去轰满清的大营了呢？
清空脑中的杂思，钱谦益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了一下！
“老爷，兵部尚书丁启睿丁老爷来了，想要见您。”
“您看？”
钱谦益瞬间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升了个懒腰。
顺便搜刮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便想起了丁启睿是谁。
丁启睿的伯父丁魁楚乃是拥立弘光的元老重臣。
如今外放为两广总督。
嗯，这么说来的话，这个人倒是可以见一见了。
丁启睿面色灰败，双目之中还带着丝丝愤怒。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穿官服的官员。
大部分自己都认识，且交情不浅。
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
一见到钱谦益，便责问道：“钱牧斋，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京城已经大乱，贤良百姓人人自危。”
“你还做出如此大事来。”
“难道你是想要造反吗？”
看来，这就是浮出水面的大鱼了。
也对，南京朝廷早已崩溃，王铎死后，除了钱谦益这个所谓六部之首的礼部尚书之外。
官位最高，实权最大的，该是他丁启睿了。
士绅们，将他推出来，看样子，还是想要试探和讲和喽！
呵！
他们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钱谦益呢！
也对！
他们才是最不希望南京乱起来的人。
只有稳定的南京，才能让他们继续吸血！
满清来了又如何，无非是奉上一些金银，他们还可以继续吸血。
降不降，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自然会有人帮他们降的。
嗯？
怎么看起来，他们才是幕后的黑手呢？
赵之龙、徐久爵、王铎、丁启睿，甚至曾经的自己，都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傀儡。
这味道怎么如此的熟悉。
好像前世华尔街那帮人，一样的只知道吸血。
一样的，推出傀儡给他们顶锅。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然后对丁启睿说道：“我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真好。”
他一步步朝丁启睿走去。
丁启睿心中大惊。
他来之前，已经听闻了许多关于钱谦益的传闻。
有人说，钱谦益被魔鬼附身，是个杀人不咋眼的魔头。
有人说，钱谦益是神仙附体，可以变出金山银山来。
更有人说，钱谦益一身反骨，嗜血好杀，贪财恋色，无恶不作，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诗酒风流，温文尔雅的钱谦益了。
丁启睿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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