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姑打量着凤惜舞,三年多未见,长高了,也瘦了,没了活泼调皮,多了一份沉稳成熟,眸子里隐藏着一丝忧愁和陌生,哑姑心一疼!
凤惜舞一声亲热的“哑姑!”喊出后,哑姑再也忍不住,眼眶红了,飞跃下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凤惜舞心底莫名的涌起一阵委屈和酸楚,鼻头发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就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娘亲般的感觉。
这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意识在作祟,不能控制,顺势而为吧!原主意识残留的越多越久越好,从前的记忆会越清晰,容易在哑姑和师父面前蒙混过关,原主高超的武功也能多恢复一些才棒呢!
凤惜舞有的没的胡思乱想着,紧张忐忑渐去,泪水流的越来越欢,伏在哑姑的肩头低声抽泣着。:“哑姑,你和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扔下我不管了?”凤惜舞知道,这种先发制人的委屈撒娇感情牌打出去,定能扰乱哑姑的心思,不会对她的异常产生怀疑。
哑姑的心都要碎了,当初跟随主人去昆仑山闭关修炼,三年多的分别日子里,惜舞嫁人她和主人没能送她出嫁;惜舞新婚当日接到了父兄三人冤死在边关,凤家被抄家,家人被流放北地的噩耗,她和主人没能陪在惜舞的身边。新婚当日,丈夫就奉旨出征了,留下惜舞孤单一人,面对的却是婆家人贪婪无耻和冷漠无情的丑恶嘴脸,让她独自承受着失去亲人的悲痛和沉重的打击。丁香说了,惜舞三个月前还差点儿死了,紫苏怀疑是裴静云送来的那碗燕窝粥被做了手脚。
这天塌了般的打击她要独自承受,就像一个孩子突然被所有亲人抛弃了一样,惜舞怎会不瘦,怎会不忧愁,怎会不委屈?可怜的孩子,大概是心理受到了严重创伤,见了她后竟然有陌生的疏离感了。
哑姑心疼的要碎了,却无法用言语安慰,只是紧紧的搂着低声抽泣着的凤惜舞,流着泪抚摸着她纤瘦的背,无声的安抚。
杨嬷嬷老泪纵横,听到噩耗的时候,小姐在婚房里哭晕了过去。然后,这三年里,除了祭奠父兄亡灵时,她平时再也没哭过,一心只想着为父兄沉冤昭雪,报仇雪恨,一心只想着怎样让被流放到北地的家人少吃苦受罪,能早日翻案,将家人接回来。小姐心里的苦,心里的痛,都死死的压制住,在见了哑姑和师父这靠山后,才能无所顾忌的释放一下。
紫苏和丁香捂着嘴巴哭的泣不成声,在厨房里忙乎的忍冬也跑了出来,三个丫鬟依靠在一起,看着小姐伏在哑姑肩头低声抽泣的情景,哭成了三个泪人。
默默的流着眼泪低声抽泣了一会儿,凤惜舞觉得感情联系的差不多了,离开哑姑的肩头,红肿着眼睛流着泪问道:“哑姑,我师父也回来了吗?”
哑姑放开了她,掏出帕子怜惜的帮她擦拭眼泪,看着惜舞的眼睛点头,打着手势比划着。
没学过哑语的凤惜舞有点儿懵逼,坏了!原主和哑姑相处了九年,定然是可以和哑姑熟练的用手势交流,可她拼命的在脑海里翻找,头疼的厉害,也找不到这份记忆。
想起了方才杨嬷嬷的话,装作看懂了手势的意思,欣喜的说道:“太好了!师父也回来了,你们就住在城西的山庄上。”赶紧又提前打了支预防针,委屈巴巴可怜巴巴的又泪湿了眼眶,“哑姑,我三个月前大病了一场,昏迷了七日才捡回来一条小命儿,脑子坏了,好多事都记不得了。你的手势我也忘了,师父教的武功也忘记了大半。”
哑姑心头又被刀剜了似的疼,一把又将凤惜舞搂在了怀里,哭的泪水涟涟。
有点儿心虚和愧疚感的凤惜舞,只好又陪着哑姑默默流着泪哭了一通。心里暖意融融,穿越过来的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又多了两个真心疼爱她的人。这两个亲人还是两个绝世高手,安全感倍增,不觉间唇角弯起,只是不知道,师父那一关好不好过?模糊的记忆里,师父可是个严厉的模样。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哑姑放开了凤惜舞,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看向院门口的眸子里冷芒闪烁。
朱氏带着七八个粗壮婆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裴静云也带着“四大金香”跟在后面压阵。
朱氏肥脸上的横肉抖了几抖,指着凤惜舞恶狠狠的下令,:“把那个贱人痛打一顿,拖到祠堂罚跪七日!”
几个粗壮婆子踌躇了一下,互相瞅了瞅,一脸为难之色。二少夫人一向待下人们不薄,态度和蔼,从不端着架子呵斥训骂她们,逢年过节的赏赐,也是从少夫人腰包里掏出来的银钱。来时以为只是因为少夫人触犯了家规,要她们过来把人拖去祠堂罚跪,这还要痛打一顿,有点儿下不去手啊!
朱氏见她们不动,她这个当家主母竟然指挥不动几个粗使婆子,顿时怒气冲天!
:“怎么?我这个当家的大夫人还支使不动你们了?凤惜舞这个小贱人大逆不道的顶撞长辈,谩骂姑母,还把老夫人身边的人打成了猪头,犯了家规,动用再重的家法处置她也是应该的。你们几个若是不动手,就卷铺盖滚出伯爵府!”
不动手饭碗就没了,几个粗壮婆子里有全家都靠着伯爵府谋生的,还有三个是签了死契的,不动手的话好不好小命儿都能丢了。
得!下手时留点儿分寸吧,七八个粗壮婆子又互相瞅了瞅,眼神交流后,齐齐应命,:“尊大夫人命!”
紫苏和丁香忍冬三人,挺身护在小姐身前。
锦澜园院里最难惹的杨嬷嬷却是动也不动,就冷冷的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有哑姑在此,谁要是伤了小姐一根寒毛,就得把狗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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