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微笑着点点头,父女俩有说有笑地继续往家走去。
田不易看着一脸兴奋好奇的田灵儿,心中懊悔不已。他一边偷偷抬起手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两下,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田不易啊田不易,你这嘴怎么这么嘴碎!女儿随便一问,你就忍不住说了,真是没个把门的。”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透着对自己的埋怨。
“不行,以后可得管住自己这张嘴,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的。”田不易暗暗发誓,同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和懊悔。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为正派诸家牢牢占据。其中尤以“青云门”“天音寺”和“焚香谷”实力最雄厚,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
时至今日,人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门林林总总,各不相同。长生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此而起的门户之争、勾心斗角乃至征伐杀戮,时有发生。
青云山麓下,离大城“河阳”还有五十里的西北方,有个小村落叫“草庙村”。这里住着四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村中百姓除了种地之外,也有上山打柴与青云门换些银两生活。平日里村民常见青云弟子高来高去,有诸般神奇异象,对青云门十分崇拜,以为是得道仙家。而青云门一向照顾周遭百姓,对这里的村民也着实不错。
这一日,草庙村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阴沉得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厚厚的乌云如层层叠叠的山峦,堆积在天际,沉重得似乎随时都会坠落下来。那乌云的颜色深得近乎墨黑,其间偶尔有几缕黯淡的光线试图穿透,却也只是徒劳,瞬间便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整个村庄都被这阴沉的氛围所包裹,平日里欢快的鸟鸣声此刻也销声匿迹,四周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微风静止,连村头那棵老槐树的枝叶也低垂着,仿佛被这沉重的天色压弯了腰。
村中的土路在这阴沉之下显得泥泞而湿滑,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此刻更显得狭窄逼仄。远处的田野里,未成熟的庄稼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在阴沉的天色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天空中不时传来低沉的闷雷声,仿佛远古巨兽在云层深处愤怒地咆哮,让人心惊胆战。草庙村的村民们纷纷抬头望着这阴沉的天空,心中都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臭小子,你往哪儿跑?”一声喝骂,带了几分笑意,出自一半大小孩之口,他看去十二三岁,眉目清秀,领着四五个男女孩童,追着前方另一个小孩。前头那小孩看起来比他个子矮些,拼力向前跑去,对后头的喊声置若罔闻。
“张小凡,有种你就站住!”后头那小孩高声叫道。
前头那叫张小凡的孩子呸了一声,反而跑得更快了,后头孩子便追得更紧。
一路追跑,这些小孩逐渐跑进了村子东头的那间破旧草庙。从外面看去,这座小草庙破旧不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人世风雨。
张小凡第一个冲了进去,不料一不留神,居然被一块破旧门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后面几个小孩大喜,一拥而上,将他压在身下,那清秀男孩面有得色,笑道:“被我抓住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谁知张小凡叫道:“不算不算,你暗算了我,怎么能算?”
那男孩一愣,奇道:“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张小凡道:“好你个林惊羽,你敢说这个门板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那叫林惊羽的小孩大声道:“哪有此事!”
张小凡一抿嘴,头一歪,一副坚决不投降、不屈服的样子。林惊羽气从心头起,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怒道:“说好了抓住就认输的,你服不服?”
张小凡理也不理。
林惊羽脸色通红,手上用力,大声道:“服不服?”
张小凡气管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地脸也开始涨红,但他小小年纪,性子竟是极犟,硬是一声不吭。
林惊羽越来越怒,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口中一迭声道:“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这时其他小孩眼看不对,互相看了一眼,都向后退了几步,只剩下这两个无知孩童,为了意气之争,由着各自偏激性子,这般彼此坚持着。
眼看着一场大祸便无端生出,忽听这草庙深处一声佛号,有人道:“阿弥陀佛,快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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