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课间休息,一位乡人匆匆走进课室,对着刘徽之作揖道:“夫子,您嘱咐我所寻之物在此。”

来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双手呈与刘徽之,一众男生好奇地凑上前观看。刘徽之打开卷轴,男生们齐声念起来:

“《庆历圣德颂》:于维庆历,三年三月。皇帝龙兴,徐出闱闼……皇帝一举,群臣慑焉。诸侯畏焉,四夷服焉。臣愿陛下,寿万千年。”

学子们一口气念完长诗,苏轼好奇问道:“夫子,请教此诗所言何事?”

身着青色长衫的刘徽之轻捻长须,悠悠道:“所颂乃官家圣明,退奸进贤、推行新政之事。”

苏轼追问:“诗中提及的诸位大人,不知是何许人也?”

刘徽之抬头看看苏轼,又望望已陆续回到座位上的其他学生,摆摆手道:“稚子年幼,不须过问恁多,回座罢。”

听到刘徽之的敷衍之词,苏轼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执着。他仰着头,执着问道:

“夫子,学生为何不可打听诸位大人?莫非其为天上神仙,凡人过问不得?若为神灵,子瞻自是不敢冒犯;若同居凡间,为何不可求知?”

“哟,你这娃子甚有想头嘛。”

刘徽之赞许地看着苏轼,“子瞻有此志气,难得难得……散学后且留下罢。”

“谢夫子!”

苏轼向刘徽之深深鞠躬作揖,眉飞色舞地回到座位上。隔着若隐若现的白纱帘,骆如念举起大拇指,苏轼咧着嘴笑了。

散学后,同学们依次拜别夫子,只有苏家兄弟和骆如念留在教室里,眼见刘徽之招手,他们仨便一同上前。

刘徽之端坐于蒲席之上,对天恭敬拱手缓缓道:“官家圣眼识才,重用十一位贤良忠臣推行新政。国子监直讲石介博士感此旷绝盛事,仿照前朝昌黎夫子作《庆历圣德颂》。诗中提及的十一位大人俱是本朝重臣,其中,仲淹乃参知政事范希文大人,琦、弼乃同任枢密副使的韩稚圭大人和富彦国大人,修乃右正言欧阳永叔大人。四位大人皆为当世良相名臣、国家栋梁,天下学子之范模。”

“范希文?请问可是写下《岳阳楼记》的范大人吗?”

“正是。”

“原来如此!范大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句,家国之心跃然纸上,楚囊之情感人至深,每每读来总令学生仰慕钦佩。”苏轼一脸神往,一双长凤眼因为满载北斗星的光芒而灼灼发亮。

刘徽之惊讶地看着苏轼,眼神渐渐转为肯定与赞赏,点头道:“子瞻年幼志高,实属可贵。若能秉持本心深耕好学,他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苏轼听罢,深深鞠躬拱手道:“夫子淳淳教诲,学生定铭记于心。”

在刘徽之的鼓励和教导下,苏轼学习劲头日益强烈,求知热情愈发高涨。

这日进到课室,刘徽之正拿着一张笺纸认真阅读,看到同学们已全部落座,他颔首笑道:“前时小雪,为师于江边观景,写得五言绝句一首,且与各位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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