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进来!”岳江亭站起身,大步走到梅雨声跟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进了卧室。

“放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梅雨声一路挣扎着。

“爸!……”岳广智惊恐地叫了一声,却没敢上前拦。

房门被岳江亭嘭的一下扣紧,声音大得带着情绪。

“雨声,你到底要怎么样?”岳江亭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目光死死盯住梅雨声,“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你安安生生的,别给我惹事!难道你真的想离婚?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你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会背负债务,你愿意这样吗?”

梅雨声厌恶地看着面前这张脸,额头、眼角和唇边的皱纹已经很深了,到处都在昭示着岁月的痕迹,早已不是最初记忆中的样子。

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她似乎一直都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注视,蓦然觉得如此陌生。

眼神不自觉恍惚了一瞬,仿佛不认识他似的,露出一丝迷茫,忽地不明白自己在执着什么。

没有哪一刻,让她感觉原来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好荒谬!

岳江亭狐疑地审视着她,心里升起一抹说不清的感觉,很不舒服,很憋屈。

“好了,雨声,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岳江亭语气缓和下来, “你先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梅雨声一扭头坐到床上,她站久了还是感觉腰部发软。

“唉!”岳江亭叹了口气,搬了把椅子坐在梅雨声面前,“老夫老妻了,我从来没有想和你离婚的念头,和彩玉也是情非得已。”

他脸色凝重地看了梅雨声两秒,沉声说:“当初见到她,她过得很不好,离了婚,我本来只是想帮帮她,没想到就……”

“哼!”梅雨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帮着帮着就干柴烈火,帮到床上去了?”

“雨声!”岳江亭声音隐着怒气,“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我说话粗鲁赶得上你做得龌龊吗?”梅雨声冷声讥诮。

岳江亭呼呼喘了几口气:“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谈?你也别怪我出轨,你这个样子,看着就倒胃口!何况,我和彩玉是初恋,当初被迫分开,本来心里就没完全放下。我能委屈她,不和你离婚,你还要怎么样?”

梅雨声斜睨着他:“好像不离婚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是吗?岳江亭,我现在最恨的就是你一直拖着我,我巴不得你当年一遇到她就和我挑明,我会很痛快地和你离婚,绝对不会纠缠你!

“可你现在算什么?把我的青春年华都消耗尽了,又带着小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你让我这辈子活成了一个笑话!”

“呵,说得好听!”岳江亭嗤笑一声,“你会痛快的和我离婚?不靠着我,你都养活不了自己!你能干什么?去工厂里打工?给人当保姆?去做保洁?”

他眼神里明晃晃地轻蔑刺痛了梅雨声的心:“当保姆怎么了?做保洁怎么了?我靠自己的劳动生活,有什么丢人的?我又不干肮脏事,活得清白,到哪里我都能挺直腰杆!不像你,你敢对外说你和小三的事吗?”

岳江亭脸色涨成了紫色,有些恼羞成怒:“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理直气壮,你出去赚钱交得起你妈疗养院的花费吗?哼!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我早就和你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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