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无视他阴郁的神色,柔弱的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眉心微低,双目欲泫,十分委屈:“夫君,妾身脖颈疼,可否拆了这朱钗在喝合卺酒?”
喝完合卺酒也是可以的,只是,难得的机会可以交流,省得和书里写的那样,按流程行周公之礼,之后杨廷缚就沉迷读书,再也不理她了。
再等到女主嫁给男主,自己这炮灰就开始夫妻不和了,那怎么行呢?
杨廷缚垂眸看着她,刚刚明明那么凶狠,现在又柔柔弱弱的,这变脸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些?
沈朝朝见他不吭声,顿时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夫君不理人,莫不是也嫌弃朝朝商贾出身?”
被她那副楚楚可怜又欲泣的眼神看着,杨廷缚即便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娶都娶了,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莫多想,为夫并没有。”
“还说没有,你心里定是这样想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当真以为我只为了赌气才嫁给你么?”
杨廷缚疑惑地看她,难道不是吗?
自己虽然年少扬名,以十四岁之龄便考中了院案首,那时自己意气风发,想着定要出人头地超越京城嫡脉,可整整八年都未曾考中,早已成了姑苏笑柄。
如今年纪越大心态越不稳,科举更无望,她若不是赌气,又怎会选择自己。
姑苏的秀才多得是,甚至还有几个举人,何必嫁给自己这个科举无望的秀才?
沈朝朝见他那疑惑的眼神,直接变了脸,立即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悲痛模样,站在原地摇摇欲坠,看得人不由想将她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我这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她悲痛地捂住自己的心:“你十四岁成名时,我便偷偷见过你,那时的你那样风光霁月,我自知配不上你,加之年纪又小,即便有心嫁给你也无望,便将爱意藏在心底。
加上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便打算让我招婿入赘,我想着你定是不愿的,后来听说你侄子要成亲,我才想起来你还未成亲,哪有叔子未成亲,侄子就先一步成亲的?
我怕你被耻笑,便求了我爹爹让我嫁给你,大不了,我多生几个孩子,过继一个给爹爹,我为了你,连自家都不顾了,你怎可这样想我,呜呜呜……”
说着她还动手捶他胸膛,将被伤害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主根本从未见过杨廷缚,而她的谎言真是张口就来。
她很肯定自己这副白莲状态没有人能拒绝。
若不是有个富婆闺蜜可以依靠,她都准备去当演员的了。
听到沈朝朝的一番表白,杨廷缚很是诧异,她……这么早就对自己倾心了吗?
原来她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
他抓住她乱挥的手:“你……说的是真的?”
原来真的有人从一开始就记挂着自己吗?
不是像那些人一般,在自己考中院案首后巴结自己,到屡次未考中后讥讽他无能而远离他吗?
当初县令本是有意将林沐沐嫁给自己的,可自己婉拒了,毕竟当初林沐沐也不过七八岁。
如今大侄子承安已经得县令赏识成了县尉,而自己却从当初的一鸣惊人到最后默默无名的秀才。
说不失落是假的,可是他已经没了底气,兄长待自己不薄,自己又如何能和侄子抢亲?
可没想到,沈朝朝却是早就对自己倾心,还不管不顾也要嫁进来……
此时沈朝朝的眼泪夺眶而出,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杨廷缚哪里还敢质疑,看来是自己伤了她的心,眼底的阴郁化为柔和,一把将她拦在怀里,心疼道:“对不住,我不该那样想你,为夫以后再也不会了。”
原来并非所有人都会因利益而远离自己,终究还是有人会将自己挂念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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