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阳听着许小黑这些不明所以的话,眉头重重皱起。
他一时间都忽略了李嫣然那显然不像是正道的发言,而是紧紧盯着许小黑:
“你说这些话又是何意?莫不是以为我好消遣?”
“信不信由你。”许小黑耸耸肩。
马朝阳见此眉头不由一挑,心底暗沉:
“可你将其他同门杀害,岂不是魔修行径?”
“确实如此。”
许小黑倒也没否认,“但我若是不杀,日后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你们都是云中长老的食粮……
或是借你们肉身重生,亦或是用你们的阳寿增长自身修为,总之留着就是祸患,我为何不能杀便杀?”
“怎么可能!”
马朝阳立马摇头:“长老们亲善和睦,待我们如子女般呵护,怎会做出那等事情?”
许小黑冷哼了声:“你可知剑峰大长老林振宇的‘金蝉赖仙躯’,那些所谓仙躯,都是从哪里来的?”
林振宇这门绝技在云中不算隐秘,而且他为人亲善,哪怕是别峰的弟子,也颇有耳闻。
见许小黑这般说,马朝阳眉头不由拧起:“从何而来?”
“剑峰乃至其他峰时不时就要广招弟子,可每次却只能招来寥寥几人……
你真当这天下之大,有修仙天赋之人真是罕见非常?”
许小黑顿了顿:“其中很多无根无萍却身负大天赋、资质极佳之人,便因此而丢了自由和性命……
那林振宇藏的那些仙躯,其中多数人,可比你们的资质要好得多了。
你们这群榆木脑袋,修行这么些年,却半点道理没悟出来。
云中心法里都明摆着告诉你们了——‘世间万法皆需代价’。
可你们得了这身强劲本领,可想过自己付出的代价还能称得上相配?!”
听许小黑这么说,马朝阳虽是不信,但心中有了画面,一时间已是心乱如麻,半晌都回不过神。
把话说完之后,许小黑也不管马朝阳的死活了,直接带着两个小妮子离开了。
瞧着对方远去的身影,马朝阳眉头紧锁,过了许久,随着体内灵气渐渐恢复,才叫他挣脱了身上的铁链束缚。
只是……
他在离开前,愣愣的盯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才揉着生疼的腰背慢步离开。
马朝阳原本打算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恢复一下,然后再找机会去寻找其他的云中弟子。
但没走多久,他便忽然撞见了一伙千金坊的弟子逗留在一片空地上,好似在布置什么。
武峰的弟子主要的手段是靠拳脚和煅体,自然也着重修行了些敛息术法,以防止自己在攻击范围不及之前,便叫敌人发现。
若是平常,以马朝阳的性格,其实会直接上去和那些千金坊弟子攀谈结交的。
但许小黑方才的话好似蛊语,仍飘荡在自己的耳边,惹得他忍不住去乱想。
若是那叛徒说得没错……
既然云中身为天下第一仙宗,其长老都能做出那等恶毒之事,那若是其他仙宗呢?
正当他这般猜忌之时,那几名千金坊弟子也一边交谈着,一边走到了他这附近。
不过,马朝阳隐匿得巧妙,那几名弟子倒也没将他发现,而是说得畅快:
“诶,师兄你说……长老他们说这洞天里的人,全都是魔教教众,当真可信么?”
“嘿,小师弟,你这是什么瞎话?”一名弟子回怼,“长老他们可都是得道的真仙,怎会口出妄言?
别看这里大部分都是些武夫,但魔教教众极善隐藏,说不得手底下可都沾满了无辜人命呢!”
“可是……若是能问他们一下……”
没等那人说完,另一个弟子连忙惊骂:“万万不可!长老们可说过,许多魔教教众其实都是受了蛊惑,才会走上的不归路……
哪怕是我等仙宗弟子,也不一定能抵得过魔教的诡谲能力,若是像那许魁首一般,将自家宗门屠灭,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马朝阳却是听的皱眉。
他忽然回想起来,这千金坊弟子在外头都没有露面,怎会忽然出现在洞天里?
而且好像也是长老说了什么这里头都是魔修,前来清剿魔头的……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关系,可大乾的魔修,远在大吴的千金坊又怎会过来?
哪怕是两个仙宗联手除魔,可若说在外头不露面是为了避免过早暴露,可为何自己这帮云中弟子却毫不知情?
正当马朝阳这般苦想的时候,这头已是打起来了。
与许小黑先前撞见的场景一样。
这路过的武夫和散修,皆是进了他们布下的貔貅阵法后,便再也逃脱不开。
而千金坊弟子虽说个体实力不算顶尖,但极为擅长合击之术,不消多久,便将那些人都杀了个干净。
其中倒是有人谨慎,想要将情况问个清楚,但不管他们如何讨饶和解释,那几个千金坊弟子皆是听都不听。
原先开口询问的弟子看上去年幼些,经验也好似尚浅,好像是第一次接触“魔修”。
他中途差点和其中一个武夫对上了话,但被老练的同门师兄阻止,直将那武夫毙命。
瞧着这一幕,马朝阳却是越看越觉得古怪。
是啊……
为什么千金坊里有人会觉得不对劲,自己在云中修行多年,却从来没去求证过事情的合理性呢?!
越是这般想,许小黑说的话就越大声,直吵着他都好似有了心魔,眼神都涣散了。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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