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的教学安排,因一位关键授课老师尚未从前线归来,无奈做出重大调整,开课时间只能往后延迟。

不过呀,为给新学期来个正式开端,也为鼓舞学员们的士气,学校还是决定举办一场简单的开学典礼。

对陆瑾而言,开课延迟倒成了意外得来的更好休整机会。

自那日被陆泽岷一棍子打晕后,他身体虽在逐渐恢复,可内心那股愤懑,却半分都没消减。每次瞧见陆泽岷,他脸上鲜有好脸色,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怨恨与不满的神情,甚至还会用一种异样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这般情形,可把陆泽岷折腾得头疼不已。他心里明白,那日自己的举动着实冲动过激了,可面对陆瑾这般毫不掩饰的抵触,也只能无奈叹气。

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担心陆瑾的身体状况,陆泽岷带着陆瑾,一天之内数次前往校医处。那频繁进出的身影,连那里的大夫都心生疑惑,暗自怀疑这叔侄俩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毕竟这般频繁到访实在少见。

就在叔侄二人关系陷入这般僵局时,寝室里其他人却呈现出另一番别样景象。

其中,梁书源的表现格外引人注目。不知何时起,他竟对陆泽岷心生敬佩之情。在梁书源眼中,陆泽岷身上似有一种独特魅力,让他深深折服。于是,不管陆泽岷去哪儿,梁书源都紧紧跟在后面,一口一个“珉哥”叫着,那殷勤模样,仿佛陆泽岷就是他最尊崇的偶像。

这般举动,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尤其是性格清冷、看事直接的陈梓平。他见梁书源这般紧紧追随陆泽岷还不停阿谀奉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学校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个爱拍马屁的人?”

梁书源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与不悦之色,却也没跟陈梓平激烈争执,只是微微低下头,默默不语。

这期间,经过两天精心修养,陆瑾也渐渐把寝室里的人认全了,开始慢慢融入这个由不同性格的人组成的小集体,了解着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与日常习惯。

然而,唯独有一个人,陆瑾始终没见过真面目,只是从刘俞口中得知了些关于此人的零碎信息。

“那个人姓程,人挺好的,当时面试我找不到地方,就是他带我去的,就是有一点,不怎么爱和我们说话。”刘俞每次提到这人,总是带着肯定与维护的态度。在刘俞看来,这位程姓同学虽性格内敛,不善交际,但本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可梁书源看法截然不同。“他还好?我没听错吧,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他……”梁书源看着刘俞,脸上露出惊恐表情,仿佛想起什么可怕事儿,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知道什么啊?源哥,程大哥难道不好吗?你说说看,每次他出门,有打扰我们休息吗?没有吧,甚至熄灯后回来都是悄无声息的。”一提到这人,刘俞总能跟梁书源理论一番,他坚信自己对程大哥的判断,觉得梁书源对其有不必要的偏见。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感觉那个姓程的不好相处。”梁书源自觉理亏,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观点。

他心里确实有些关于程姓同学的印象,只是那些印象模糊不清,难以用确切言语表述清楚,就凭着一种直觉,觉得这人不像刘俞说的那般简单和善。

“陆瑾,你别担心,程大哥他是个好人,根本不像源哥说的那样。我相信你会见到他的,也一定能和他好好相处。”刘俞拉起陆瑾的手,表情坚定,还不忘对着梁书源翻个白眼。

他希望陆瑾别因梁书源的片面之词对程姓同学有不好印象,毕竟大家同在一个寝室,理应和睦相处,在他眼中,那程大哥也是集体中值得信赖的一员。

“可他在宿舍根本见不到人,平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呢?”陆瑾心里暗自思忖,像这样白天晚上都不见人影的人,哪能了解他的底细呀。

陆瑾甚至想,怕是要到毕业那天才能见到这人真面目了。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程姓同学,陆瑾心中满是好奇与疑惑,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在寝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会去图书馆,有几次我路过那儿的时候看见了。至于图书馆关门前他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陆瑾知道学校图书馆每晚八点准时关门,而寝室九点熄灯。

他心里挺疑惑,这人怎么能在图书馆待到那么晚呢?这疑问让陆瑾萌生一个想法,那就是准备晚上去图书馆看看这人。

在陆瑾看来,只有亲眼见到这位程同学,才能真正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解开心中诸多疑惑。

“不过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要是真看到他,最好躲远点。那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梁书源勾住陆瑾的肩膀,郑重地向他解释道,脸上带着严肃与担忧的神情,好似真预见到了某种潜在危险。

“真的吗?”陆瑾对梁书源这番告诫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刘俞口中程大哥是好人,可梁书源又这般郑重其事提醒躲开,这让陆瑾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了。

“真的,你不知道那个人,他就是个……总之感觉就不怎么好相处,知道吧。”梁书源越说越来劲,陆瑾完全被他的话吸引,饶有兴趣地听着。

梁书源似乎想把心里对程姓同学的所有不满都倾诉出来,可又碍于某些原因,不能把具体事说清楚,只能用这般笼统话语表达看法。

“源哥,都说了好几次了,程哥是好人,你怎么老是说他坏话。”听到梁书源说人坏话,刘俞立马出现在两人面前,双手叉腰,又跟梁书源反驳起来。

刘俞实在受不了梁书源这般毫无根据诋毁他人的行为,他觉得每个人都该被公平公正对待,不应仅凭模糊印象就妄加评判。

然而,这次两人竟发展成拳脚相向了。梁书源被刘俞的一再反驳激得心头火起,刘俞也对梁书源的固执己见和诋毁他人行为愤怒不已。

两人就在宿舍走廊里,当着陆瑾的面,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打出手。陆瑾想拉开他们,却左右为难,反倒被梁书源一拳打到鼻子上。

那突如其来的一拳,让陆瑾眼冒金星,鼻子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幸亏有路过学员发现情况,及时报告给教官,才没酿成大祸。

教官听闻此事,立刻赶来制止两人争斗。看着眼前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人,教官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这里,打架斗殴本就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更何况是寝室成员间发生的。

教官严厉斥责了梁书源和刘俞两人,按照规定,给两人都各自挨了处分。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不仅让梁书源和刘俞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整个寝室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尴尬。

陆瑾捂着鼻子,暗自叹息,原本想着开课延迟能好好休整,慢慢融入寝室集体,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而那位始终没露面的程姓学员,因这场冲突,在陆瑾心中变得越发神秘莫测了。

他不知道,未来的生活里,还会发生多少意想不到的事,自己又能否在这诸多波折中,顺利完成学业,实现抱负呢?

这一切,宛如笼罩在学校上空的迷雾,只待时间去慢慢揭开那神秘面纱。

夜,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宿舍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那深邃的漆黑,似要把一切都吞噬进去。

巡夜的老师宛如黑暗中孤独的行者,手中提着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脚步缓缓,在楼道里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每落下一步,皮鞋与地板相碰,便会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楼里悠悠回荡,仿若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律动,打破着那令人窒息的静谧。

可随着那昏黄的灯光逐渐隐没在楼道的拐角处,那“哒哒”声也随之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一切又重归寂静。

那寂静的氛围浓郁得好似实质,让人不由心生恐惧,仿佛有无数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悄无声息地窥视着这空荡的楼道,叫人脊背发凉。

宿舍里,本应是宁静祥和的休憩之所,却被梁书源那如雷鸣般的呼噜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陆瑾躺在床上,被这恼人的呼噜声搅得心烦意乱,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无奈地将头转过去,试图用被子蒙住头,想以此隔绝那扰人的声响。

可那呼噜声好似有着无穷的穿透力,即便隔着被子,依旧震耳欲聋,而且那势头竟有愈演愈烈之感,吵得陆瑾几近崩溃。

“吵死了!”就在陆瑾被折磨得忍无可忍之时,陈梓平那满含恼怒的声音陡然在宿舍里炸响。

陆瑾赶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就见睡在隔壁的陈梓平已然坐起了身子,脸上尽是不耐烦之色。他顺手抓起身旁的枕头,用力朝着梁书源砸了过去。

那枕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梁书源身上,被砸中的梁书源先是机灵一下睁开了眼,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秒竟又沉沉睡了过去。不过幸运的是,随着他这一番折腾,那呼噜声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陆瑾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再次转过身去,准备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旁边的床铺时,心底却泛起了一丝疑惑。

那张床铺依旧空荡荡的,若不是床尾放着一个背包,真会让人误以为这儿压根就没人住呢。

“都几点了,这小子还没回来。”陆瑾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刘俞曾说过的关于那个室友的只言片语。说起来,这个室友对陆瑾而言实在太过神秘了,直到现在,他都没能真正弄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从其他人那儿去打听,得到的消息也是少得可怜。

真正见过这人的,恐怕也就刘俞和梁书源了,可这两人每次一提起那人,就跟点燃了炸药桶似的,瞬间就能吵得不可开交。

原本陆瑾还想着能从他们的描述里好好了解一下这位神秘室友呢,结果每次都在两人激烈的争吵中不了了之。

陆瑾心想,既然从别人那儿难以知晓清楚,那不如自己亲自去探寻一番。

于是,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在确定所有人都已沉沉睡去之后,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穿上外套,而后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弄出哪怕一丝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舍友。

当他终于来到走廊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走廊除了楼底那微亮的灯光反射到窗户上形成的微弱光影外,其余地方尽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仿佛是一堵无形且透着森寒气息的墙,叫人胆战心惊。

“我去,这小子是真不怕黑啊?”陆瑾在心中暗自惊叹,同时心里也满是疑惑与不安。可那强烈的好奇心却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不断推着他,驱使着他继续在这黑暗的走廊中前行。

陆瑾小心翼翼地走在过道里,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偶尔从一间宿舍里传出的呼噜声,都能让这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沪上扛把子忍不住打个冷战。

他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梁书源睡前讲的聊斋故事,心中暗暗埋怨起梁书源来:“都怪梁书源睡前讲什么聊斋。”

他一边在这黑暗的过道中缓缓前行,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埋怨着,同时也对自己这贸然的冒险行为有些后悔了。

只是事已至此,就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他就这样一路走着,哪怕到了楼梯处,也不敢停留太久,心里总是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

那楼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每踏下一步,仿佛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终于,经过一番胆战心惊的跋涉,他走到了楼下,此时灯光也渐渐多了起来,那明亮的光线让陆瑾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轻轻推开大厅的门,所幸门没上锁。陆瑾走出大厅,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出过宿舍门,就连一日三餐都是陆泽岷给他带回去的。要是在沪上,他可从来都不是能闲得住的人,哪怕受了伤,第二天也会照常出门。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他那亲叔叔尝尝这种出不了门的滋味。

正当他想在大厅外多停留几分钟,好好舒缓一下刚刚那紧张的情绪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陆瑾听到声音,心中一惊,赶忙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关上了大厅的门。趁着那声音还没太近,他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宿舍。那脚步声在他身后渐行渐远,可他的心跳却始终难以平复。

当他来到一栋楼前,那儿同样被黑暗笼罩,黑漆漆的一片,让陆瑾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眼神凝重地看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心中又犯起了嘀咕。这儿这么黑,那个人真的会在这儿吗?他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然后轻轻推开了大门。

就在他推开大门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他脚边一闪而过,吓得他猛地蹦了起来。

他惊恐地缓缓朝着黑影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他的不远处。就在他满心恐惧之时,乌云忽然散开,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原来是一只花猫站在那儿。

“原来是只花猫啊。”陆瑾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埋怨,要不是梁书源睡前讲的那个故事,也不至于被一只猫吓成这样。

他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便继续朝着一楼的图书室走去。

来到图书室门口,他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这种地方门都不锁?”陆瑾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隙,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空无一人,除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几个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外,剩下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刘俞说过他应该会在这里的啊?”陆瑾站在图书室门口,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他怀着一丝期待与忐忑,缓缓将那扇门推开了一条窄缝,而后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

借着那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的目光在室内搜寻着。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桌子那轮廓模糊的影子,以及散落在各处的几盏油灯,在这昏暗中散发着幽微的光亮。

至于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寻的那个人,却是踪迹全无,整个图书室里空荡荡的,丝毫不见有人存在的迹象。

陆瑾心中原本燃起的那一丝希望之火,此刻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暗自思忖着,或许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对方可能压根就不在这里吧。

这般想着,他便准备转身离去,打算前往下一个有可能寻得线索的地方继续探寻。

毕竟,那个神秘室友的身份以及其背后隐藏的种种,就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不甘心就此放弃追查。

可就在他刚要挪动脚步的瞬间,一个突兀的人影毫无预兆地从他侧面闪现而出。

那速度之快,让陆瑾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刹那间,他只感觉头部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紧接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意识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中迅速消散。他甚至连那袭击之人的影子都没看清,便彻底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陆瑾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过后,自己好似从那无尽深渊中好不容易挣扎着探出了头,意识逐渐回笼,迷迷糊糊间,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映入眼帘的景象,却瞬间让他的心狠狠一沉,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与恐惧里。

他惊觉自己身处一处昏暗到极致的地方,定睛一瞧,竟躺在一张桌子底下呢。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施了咒,凝固起来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四周,那寂静无声的氛围,静得让人后背发凉,好似暗处藏着无数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窥视着他。

就在离他不远处,有个身着笔挺西装的身影静静伫立着。那身影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劲儿,让人下意识就警惕起来,仿佛靠近一点,便会被卷入什么了不得的谜团当中。

这人好似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就在陆瑾那尚显迷离的目光,好不容易聚焦在他身上的瞬间,他竟像是有所感应,极为自然又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动作优雅且沉稳,每一处细微的转动,都好似经过了精心设计,可同时,又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恰似一头时刻防备着危险的孤狼。

男人转头的刹那,目光恰好与陆瑾满是惊愕的双眼对上了。

那一瞬间,陆瑾分明瞧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紧接着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平静得让人瞧不出丝毫波澜,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随后,男人将手中那本看着有些陈旧的书籍轻轻合上,“啪”的一声,这细微声响在这仿若与世隔绝的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却又莫名透着一股诡异,好似打破了某种禁忌,让这寂静变得愈发浓稠压抑。

男人丝毫没有犹豫,利落地站起身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每踏出一步,都像是在这寂静空间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脚步声回荡着,一点点朝陆瑾靠近,直让陆瑾的心随着那渐近的声响,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

不多时,男人便走到了陆瑾身边,接着缓缓蹲下身来。此时,他手中那盏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这昏黄的光线带着神秘色彩,仿佛黑暗里藏着数不清的秘密,正等着人去揭开,诱人探寻,却又让人害怕知晓背后的真相。

那光芒正巧照在男人脸上,借着这难得的光亮,陆瑾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只见他年纪和梁书源差不多,脸庞轮廓分明,线条刚毅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柔和,就像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一样,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

面庞白皙光洁,眉目清秀,那精致的模样,与陈梓平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还带着一种独特又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任谁见了,恐怕都得多看几眼。

“我说你谁呀?敢打你爷爷我。”陆瑾此刻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起身,试图摆脱这不利处境,可绝望地发现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绑住了。

那绳子勒着肌肤,带来的不适感让他心头怒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拼了命地扭动身体,想挣脱这憋屈的束缚,奈何那绳子绑得结实极了,任凭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好似长在了他身上一般。

陆瑾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甘,那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能立刻把眼前这男人烧成灰烬。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跑这儿来,有啥目的?”男人蹲下身,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神秘氛围,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听得人心里莫名一颤。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审视,紧紧盯着陆瑾,那目光好似要把陆瑾看穿,让陆瑾心底涌起一阵不自在,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他注视下无所遁形了。

陆瑾怒视着男人,大声吼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啥,还偷袭你爷爷我,有种你把我放了。”

陆瑾的声音在图书馆里不断回响,带着满满的不满与愤怒,那吼声好似要冲破这图书馆的寂静,打破那压抑的氛围。

“把你放了?你以为我傻啊?”男人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陆瑾的脸,眼神里透着一丝嘲讽,那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像故意挑衅陆瑾,让陆瑾心里的火燃得更旺了。

这指尖的触碰让陆瑾愈发愤怒,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着男人,眼神里满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恨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心头之恨。

陆瑾见对方这般戏谑自己,心里的怒火就像被浇了油,烧得越发猛烈了。

他把这两天积攒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不然呢,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去沪上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什么人,识相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不然有你好看的,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然而,男人听了这话,却一声不吭,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手法娴熟地搓成一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张嘴。”

“我说你,有没有……唔……”陆瑾刚要开口,男人便迅速将手帕塞进他嘴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陆瑾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陆瑾瞪大了眼睛,愤怒和惊讶交织在脸上,他拼命扭动着头,想挣脱手帕的束缚,可都是白费力气,手帕塞得严严实实,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你太吵了,知道吗?我就想问问你来这儿的目的,又没问你在沪上是啥人。就算你是土匪头子,那也跟我没关系,等你啥时候想说了,我再给你松绑。”男人说完,便走回原来位置,又捡起地上的书看了起来。

他神情专注又平静,仿佛陆瑾的存在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了他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心境,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看起书来,好似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这昏暗的图书馆里,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唯有陆瑾那呜呜声还在角落里若有若无地回荡着,诉说着他此刻的无奈与愤怒,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悲凉,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陆瑾瞪大双眼,怒视着男人,身体像只被困的毛毛虫般扭动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声,那模样既滑稽又可怜,可他这会儿满心都是愤怒,哪顾得上自己形象呀。

但男人对他压根儿不理会,只是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任外面如何动静,都没法把他从书中拽出来。

“别乱动,巡逻的老师还没走到这儿呢。要是因为你被发现了,咱俩都得遭殃。”男人语气依旧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铁定的事实,那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让陆瑾心里一紧,下意识就停止了挣扎。

“呜呜呜。”陆瑾试图抗议,可嘴里的手帕让他声音模糊不清,那呜呜声里满是不满和愤怒,却根本传达不出他的意思,只能干着急。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男人眼神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光,那目光冰冷刺骨,让陆瑾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本还想挣扎的心思也被这寒意压下去几分,顺势安静了下来,只是眼中的愤怒丝毫未减。

可他心里那股怨气可没消散,暗暗在心里发誓,等这人给自己松绑了,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让他知道得罪自己是什么后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一直紧盯着对方的陆瑾,双眼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眼皮。就在眼皮快要完全合上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陆瑾刚想有所动作,男人反应极快,立马吹灭了油灯,黑暗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彻底淹没,周围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缓缓爬到陆瑾身边,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从正面用手捂住了陆瑾的嘴,那手掌的温热让陆瑾心里一颤,下意识想挣扎,可男人示意他别出声,陆瑾无奈,只能乖乖照做,这一刻,他全然忘了要找对方算账的事儿,满心只想着可千万别被发现呀,紧张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随着灯光渐近,男人不由自主地朝陆瑾身上贴了过去。黑暗中,两人距离仅隔一个手掌宽,近得都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撞击着两人的耳膜,仿佛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声响。

外面的灯光若隐若现地照进来,男人又往陆瑾身边靠了靠,一条胳膊还环住了陆瑾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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