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早已聚集了内阁成员、六部尚书以及其他朝中重臣。李辰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扫过群臣。他虽表面平静,内心却如走钢丝般紧绷。这是他第一次以朱祁镇的身份直面文武百官,他需要从这些人的反应中分辨敌友。

“众卿家平身吧。”李辰缓缓开口,语调沉稳。

“谢陛下!”百官齐声应和,恭敬地站起。

王振站在他右侧,目光微微闪动,似是在暗中观察李辰的神色。李辰强压心头的反感,装作若无其事:“近来朝局如何,各部事务可有滞碍?且一一道来。”

群臣面面相觑,许久不闻陛下主动询问朝政,竟一时无人开口。片刻后,礼部尚书胡濙率先出列。他是个沉稳的老臣,性情耿直,为人忠厚。李辰昨日召见过他,此刻看到他上前,便微微颔首示意。

“陛下,近日礼部多有事务。年关将至,边远省份的贡物尚未全部送抵,地方官府催促频频。礼部已派人催办,但恐仍需时日。”胡濙语气平和,显然对这样的事务驾轻就熟。

“年关贡物事小,切勿因催促扰民。”李辰轻轻敲击龙椅扶手,话音刚落,目光转向王骥,“王爱卿,昨日所言边疆防务,今晨可有进一步筹划?”

王骥闻言,忙出列拜道:“陛下圣明。臣已初步拟定加强边防之策,兵部将加派两千精兵驻守宣府,同时筹措粮草运往大同。但臣仍忧心北疆严冬,运输不便。”

“确是难题。”李辰点头道,“暂时加强宣府防御即可,但不可轻举妄动。瓦剌使者的来意再详查,或有诈。”

“臣遵旨!”王骥拱手而退。

李辰言辞干脆、目光果断,让朝堂众臣不禁另眼相看。平日里,他们多将朱祁镇视作年轻而稍显稚嫩的君主,但今日一番问政,却让人感到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散朝后,李辰没有立刻返回寝宫,而是命王振留下。

“王公公,”李辰靠在龙椅上,语气显得随意,“你可知,瓦剌使者议和之事,内情如何?”

王振微微一怔,随即笑着低头:“陛下,奴才以为,瓦剌一向狡诈,他们使者不过是打探虚实罢了。但北疆防务严密,暂无大碍。”

“哦?”李辰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敲击扶手,“你可知,昨夜朕仔细翻阅兵部奏章,却发现一事有些奇怪。”

王振面色微变,随即赔笑道:“陛下明察秋毫,奴才愚钝,不知何事?”

“近年北疆粮草消耗巨大,调拨记录却屡有不清。”李辰语气一顿,眼神如刀般看向王振,“此事,你怎么看?”

王振脸色微变,身子一低,赶忙磕头:“陛下!这等事奴才确实不知,恐是下面人贪墨所致。奴才愿立刻彻查,还陛下一个清白!”

“哼。”李辰冷笑一声,目光带着几分锐利,“彻查当然要查,但不是你查。朕另有安排。”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王振顿时愣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李辰没有再多言,只是挥手示意他退下。等到王振离开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步试探,虽未能抓住王振的把柄,但至少让对方心生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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