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的马车还没到门口,就有两个机灵的伙计跑过来讨喜地道:“路小哥,王妃殿下要的雅间已经备好了,马车交给小的吧。”

路小白跳下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取出两锭碎银子扔给小伙计:“拿去吃酒,殿下赏的。”

说罢,路小白跳下车退到一侧,待孟婉兮由路轻轻扶着下车后,才将手中缰绳递给伙计,跟在她们后头上楼。

伙计一溜小跑地引路上楼,孟婉兮微提裙摆走在后头,毫不意外地发现今日西楼极安静。

不曾想,爬到二楼时,路轻轻竟听到了三楼压低的争吵声。

她拍了拍伙计示意他退下,又拉了下孟婉兮的袖子,打了两个手势。

孟婉兮是名门淑女,耳力自然不如习武的路家姐弟,她意会后,立刻让路小白前去查探。

路小白当即翻身跃上屋顶,身轻如燕几无声息,身影匿在重重叠叠的斗拱雕梁里,悄然往声源处寻去。

平日里的西楼,热闹不失雅意,往来的婢子歌妓多如游鱼,但今日却很是寂静。

孟婉兮拉住路轻轻,悄声道:“申时未到,柳玉莹也还在路上,不如我们也悄悄过去看看?”

路轻轻当然应允。

二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三楼,藏在楼梯尽头的墙后。

孟婉兮深吸一口气,悄悄探出头去,不料只看了一眼,立刻有护卫挡在身前,躬身行礼道:“王妃殿下,请留步!”

孟婉兮只得走出来,趁机往远处瞄了一眼,只见三楼走廊尽头的钟南雅间,一名年轻的灰衣女子单脚踩在门槛上,同守在门口的几个护卫讨价还价,距离太远听不清吵的什么。

孟婉兮看了眼他们的靴子,果然和路小白说的一样,有的护卫仍穿着云靴。

孟婉兮摆着宁王妃的架子,叹气道:“本王妃今日在八仙楼宴客,不知尔等妄加阻拦,是何道理?”

那个穿云靴的年轻护卫,鼻梁上有两颗小痣,衬得整个人十分清俊,人却不太懂事。

那护卫梗着脖子直愣愣回道:“殿下,西楼今日不接外客,您能和柳姑娘如约相见,还是承了我们老大的情,请回您定的雅间吧。”

孟婉兮被说得没脾气,好奇道:“你们老大是谁,你又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如此直率的性子,家里人竟敢让他跟着陛下当差,也不知是爱他,还是要害他。

大虞的大内侍卫同羽林军一样,是由朝中权贵子弟担任的。

这些人不愿意苦读求取功名,又不能袭爵,却略懂些拳脚,其中不乏有武艺高强之辈,当然,也不缺眼前这种傻小子。

傻小子傲声回道:“我乃大内侍——”

“退下!”一声轻斥传来,那傻小子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躬身行礼退到一侧。

来人高鼻深目,身姿挺拔,很有男子气概,孟婉兮碰巧认得他——萧珩岳暗卫营的小头目张廷。

张廷今日只做寻常客商打扮,身着沉香色重锦长衣,较平日的黑衣少了三分冷意,但额头系了条男子用的黑色抹额,虽然看上去更俊俏了,却全然不似走南闯北的客商。

张廷向孟婉兮行了个礼,客客气气道:“我等有要事在身,殿下莫要难为我等,请回雅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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