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夏末,宿窈身子越发惫懒。
午后蝉鸣都不能将人叫醒。
岩晖院里动作极轻,唯恐将内室里的女主人吵醒了。
宿窈午时休憩临到傍晚才醒来,她靠在床头,感觉自己像是睡过了好几日似的。
梁嬷嬷进屋伺候宿窈,给王妃先倒了杯茶水。
可她刚饮下一口,喉间便忍不住干呕。
梁嬷嬷一惊,等到宿窈漱完口后,忍不住提了一句,“王妃小日子这个月似乎推迟了。”
盥室的镜中,勾勒出女子窈窕姣好的纤细身姿。
她闻言一怔,手掌下意识抚着小腹。
她上个月小日子是十二来的,如今都是八月廿五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梁嬷嬷见宿窈不说话,也就一脸紧张期待地望着她。
自从宿窈年初身体好转后,她就没再喝汤汤药药,炎炎夏日,她记得的事也就是每日给周道叙把脉,至于她自己……也就偶尔想起来时,才给自己探脉。
宿窈唇间微动,她指腹搭在腕间。
半晌后,有些不可思议地垂眸望着自己小腹。
梁嬷嬷见状大喜。
“王妃,老奴这就去请大夫来看看!”
近来李光亭多数时候都在东宫,很少在公主府。
宿窈能诊得出自己怀孕和孕象,但并非妇科圣手,单从脉象来看,她似乎真的是有孕了……
脉象有孕一月左右。
她与周道叙那事频繁,往常周道叙有他自己的避孕措施,可在庄子里那晚,他兴致正盛,宿窈又不愿推开他……
如果真算的话,也就是在庄子里那晚成了。
宿窈怔愣之后,惊喜与庆幸如丝丝密密的细线将她心口包裹起来,她眉眼带着柔和笑意,手掌置于小腹间,周身萦绕着温淳和煦的光辉。
没一会,太医就来了。
确诊宿窈就是有孕一月,不过唯独不足的一点是……胎象还有些不稳,但不是大问题。
就在这时,周道叙回来了。
宿窈有孕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也就几个亲近的丫鬟知晓。
听说有太医来了岩晖院,周道叙一路大步流星,进到岩晖院里,檐下小桃笑容满面,大声唤了句,“见过王爷!”
周道叙眉心发皱,可目光略过小桃快笑烂的脸时,他心中生疑,一股预感浮现脑中。
周道叙大步跨进屋。
里面的人齐齐朝他看来。
宿窈躺靠在床头,隔着床幔,她看不清周道叙的神情。
宿窈动了动唇,原本想立即告诉周道叙的想法滞留心间,难得生出近乡情怯之感……
外面传来男人紧绷的声音。
“王妃怎么了?”
梁嬷嬷笑着,“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有梁嬷嬷打头,那太医也跟着道,“有孕一月了,贺喜王爷王妃。”
……
心中悬念落下,一锤定音,周道叙如老僧入定立在原地,他透过床幔看着里面的人。
动作缓慢,又僵硬。
巨大的喜意充斥在周道叙心里。
梁嬷嬷笑着,极有眼色地先带曾太医出去给长公主报喜去了。
屋里只剩夫妻俩。
周道叙来到床边,他拉开床幔。
床上的女子弯着眉眼,她眼眶微湿,轻声道,“敬先,我们有孩子了。”
话音落下,周道叙将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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