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把轮椅连同阿缺稳稳放到地上,匆匆上车:“我去停车,顺便帮你联系房东过来开门,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喔。”
阿缺点点头,没有说话,目送阿珍启动五菱神车直到离开视线范围,才缓缓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一栋栋连在一起的红砖建筑,高不过三四层,也不知道在何年何月由何人修建。
路人三三两两从他身旁经过,他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建筑,也有迎面而来的路人好奇的打量着他。
对于沪市这座国际化大都市而言,每一个出现在这条老弄堂里的人,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不显眼,不特别。
阿缺将轮椅溜到路旁避让行人,抱紧怀里的旅行袋,顺手将绿水鬼从手腕上摘下来握在手中。
在大马路边的残障人士,不管是等人还是观景,最好不要轻易露富。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于这时的社会治安而言,这是一句用无数人的血泪史所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也许是阿珍性格中的坦诚,也许是她身上和阿缺外婆一样的洗衣粉味道,让阿缺等得很耐心,很安心。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马路对面的铺面,把这座陌生城市一点点看进眼睛里。
餐馆、典当行、花店、小超市、音像店、书店、银行营业厅、通信营业厅…
他的视线扫过一家早餐店,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门口却还排着十来人的队伍,想必老板的手艺不错。
“咕噜噜…”
他的肚子从昨天下午就没有进过半颗米,在这时发出抗议。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急忙从旅行袋的小侧兜里取出从飞机上打包下来的火腿和烧麦,就着只剩半瓶的矿泉水,囫囵吞了下去。
就在他四处张望寻找垃圾桶时,阿珍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陪着一位六十多岁年纪的短发老太太出现在路口拐弯处。
阿珍远远见到阿缺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好像松了口气。
她匆匆的先一步抱着孩子,走到阿缺跟前拉住他的轮椅,似乎怕他跑了。
等老太太走到近前,她笑着开口介绍:“这是刘阿姨,你要看的是她家的房子。”
她说话的时候冲阿缺眨了眨眼,脸上的刀疤透露出几分顽皮。
阿缺坐在轮椅上冲老太太鞠躬,“刘阿姨您好,我叫北阙,麻烦您了。”
刘阿姨狭长的丹凤眼在阿缺身上反复打量一番,嘴角带着笑说道:“不麻烦不麻烦,闲着也是闲着。”
她对阿缺的来历并没有多问,想来是阿珍已经跟她说过了。
她说完先走在前头去开门,阿珍放下怀里的女孩,推起轮椅,边走边笑着说道:“这是我闺女,刘思涵。”
圆脸小姑娘撒开小脚丫子紧紧跟在一旁,个头堪堪和轮椅的椅背高度平齐。
阿缺从小侧兜里掏出几颗糖递给她:“刘思涵你好,你今年几岁了呀?”
小丫头一边看路一边看阿缺,还要看他手中的糖果和微笑注视着她的阿珍,小眼睛忙得不亦乐乎。
她先伸出左手三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了一根,杵到阿缺眼前很臭屁的说:“叔叔,我快满四周岁啦!”
阿缺不禁莞尔,摊开手中的糖果笑问:“你不喜欢吃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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