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缺把铁话筒挂回原位,取出IC卡,扶着墙壁拖着断腿,慢慢挪到服务站。
找到值班护士。
他换上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讨好的说:“护士姐姐,电话卡被我打完了,等我家人拿钱过来再还给你行不行?”
值班护士对眼前的小帅哥似乎有好感,边摇头边打趣着问:“没到二十分钟打完50面值的电话卡?你是和外国友人通国际长途还是怎么的?”
阿缺笑着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头我给姐姐介绍一个高大威猛的外国友人当男朋友。”
他瞥见护士站里正在充电的轮椅,眼珠一转,开动脑筋:
医院原来的那笔治疗费再加上停药这三天来的住院费和护理费,“借”走一部两三千块钱的电动轮椅,充其量不到两万块钱,说到底还是医院赚了。
正所谓蝼蚁撼树,不自量力。
现在姓江的富豪被打得措手不及才自乱阵脚,那位一手遮天的封疆大吏,也暂时还未注意到自己掌握着他们的犯罪证据。
一旦对方有所动作,给自己安上敲诈勒索的罪名,无论如何是躲不掉的。
如果进到拘留所,生死难料。
无论如何,等拿到钱后必须暂避锋芒,躲得越远越好。
阿缺说干就干。
他向护士借来轮椅,从电梯口溜到病房门口,来回往返了四次,大差不差的记住所需要的时间秒数。
他探头看向护士站方向,确认一直照顾自己的护士小姐今天没有换班,这才关上门换衣服。
虽然他浪费了十五年人生用来旁观这个世界的发展历程,对人性的贪婪看得比哲学家还清楚,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
好人要有好报,恶人自有我去磨。
隔壁床的病人今天上午出院,空出病房让他能暂时享受干部待遇,大大的方便他执行跑路计划。
半个小时后。
一个穿着乡下老农常见汗衫和解放鞋的肥胖中年人,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白格编织袋,匆匆赶到海滨市人民医院。
他放着好好的电梯不用,爬楼梯来到位于五楼的骨伤科住院部,鬼鬼祟祟摸进阿缺的病房。
乔装打扮的江老板将编织袋摔在阿缺伤腿的石膏上,阴狠的瞪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人物:“小子,你要的我带来了,你有什么说法?”
阿缺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冷冷的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江老板扭头就走,“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
阿缺等到听不见脚步声,快速的把抽屉里的几盒药和身份证银行卡塞进编织袋里,咬着后槽牙忍着疼把自己摔进电动轮椅。
探出头观察外面走廊上的环境,匆匆回到病床头伸手按铃呼叫护士。
五分钟后。
护士小姐姐匆匆来到已经人去楼空的病房,心里咯噔一声:
又跑一个!这个月又白干了!
她咬牙切齿的跑出门口,从电梯口追到楼梯口,追踪无果,只得返回病房嘟嘟囔囔的收拾病床。
她刚抖搂起被子,三沓红灿灿的百元大钞掉落在白色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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