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山,皇宫朝南八百里,终年云雾缭绕,仙风飘渺,如同仙境。

相传,鬼谷就在云蒙山深处。

据史书记载,鬼谷诡秘,社会纵横、自然地理、宇宙天地玄妙;其才无所不窥,诸门无所不入,六道无所不破,众学无所不通。征得弟子门人无数,翻云覆雨,惊世骇俗,后皆大有作为。

但是世人很少见其真面。大司乐默念:“当年夫子临走的时候,曾有提到,当今纵横捭阖阴阳之道,唯鬼谷是也。”

大司乐仔细地翻着夫子留下的书籍,试图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或许,找到鬼谷后人,靖皇子的前世今生,便可通晓吧!

山河莽莽,沧海一粟,哪里是鬼谷所在呢?

大司乐细想,倘若夫子知晓,那么夫子现在何处?

疑云骤起。

警觉之余,大司乐推开了卧室的最后一扇门。

破旧的书架上面零星地摆着几本古籍,墙上那把古剑早已生锈。窗台珠帘早已稀落,一座灯盏,对着窗台,油芯早已燃尽,让大司乐不禁想到夫子当年午夜挑灯看剑的情景。

远远地端详着油灯,并无异常。

当大司乐走近几步,在灯座的周围,她隐约地看到燃滴游走的印迹——

北斗七星!星罗紧凑,荫指南方。

旁有小诗:

“寻翁何处去,云渺不见山。巅兮星罗布,怀佩忆晴川。”

大司乐想了想,顿时拾起灯盏,在底座的中央,醒然的镶着一块绿佩,上有两字:

“鬼~谷~”

大司乐吃了一惊,挑下玉佩,顿然向乐坊奔去。

大司乐要找的是乐坊的曲师—蒲祁。

蒲祁是上任大司乐,因长相俊美,无端被前朝皇后御用琴师荀房看上。

那时男风盛行,蒲祁誓死不从,但难逃厄运,终究被荀房用燃烧的火炭毁去半边脸庞。后荀房又告到皇后那边,将蒲祁调离大司乐。

往事不可追忆。

蒲祁在桌上画完今日最后一张琴谱,拾针拨了拨灯芯。一袭长发飘然垂下,遮住了右边脸颊,他幽幽问道,

“你,怎么来了?”

大司乐忙道:“是的,今日我去夫子旧居,细翻古籍之余,发现夫子有暗示鬼谷后人之事。故深夜到访,探听虚实。”

蒲祁冷笑道:“鬼谷?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见?笑话,我劝你早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必定会招致灾祸。”

大司乐暗暗一惊,忙问道:“难道鬼谷之事……真的属实?”

她顿了下,又道:“倘若属实,还望大司乐能够替朝廷千秋万代着想,救万民于水火啊!”

蒲祁摆了摆手,冷笑道:“朝廷于我本无干系,我与万民又有什么关系?”

大司乐忙双膝跪倒,伏地哀求道:“大司乐乃前朝圣人,三朝元老。现朝纲垂危,还望大司乐屏弃前嫌,解救苍生!”

蒲祁冷笑了一下,拨开长发,那半边脸庞赫然显现出来,半脸褶皱,已无半点血丝,面肌僵直如蜡。眼珠凸露,睑黄丸白。

大司乐不忍再看,俯下头去。

蒲祁泣道:“解救苍生?我现在生不如死,谁来救救我?”

大司乐忙道:“大司乐莫慌,我之前研读古籍时,得知一奇花,可修其面。倘若得此奇花,颜伤可解。”

蒲祁顿了下,摇了摇头,叹道:

“倘若我恢复如初,又当如何?世人只当,我已死了!你可知道,鬼谷便是人心,就在你我心中。倘若真能通晓捭阖阴阳,我也想一睹真容。只不过……只不过我要亲自去南山一趟,倘若真有奇人,我也想问问她,我向来光明磊落,为何世人如此对我?”

大司乐忙道:“这便是最好,我已备好快马,我们即刻启程吧。”

蒲祁摆了摆手,冷笑道:“那年我游走各国,曾半路救活一只青鸟。世上无奇不有,这鸟竟有奇能,见我车马劳顿,便驮着我,一日千里。现只能唤它前来啦!”

但见蒲祁在袖口掏出一枚寸长的玉笛,轻轻一吹,清音缭绕,飘向天际。

片刻,夜空一声长啸,一只硕大的青鸟,停落窗头,鸟身不见其大,但见羽翼丰满无比,双目炯炯,堪称奇鸟。

蒲祁伸手一拉大司乐,轻轻一跳,坐至青鸟羽背。

蒲祁轻轻拍了拍青鸟,玉笛曲调骤转,笛声高亢。

青鸟会意,顿时张开双翅,在院里盘旋一周,飞至屋脊,消逝在茫茫夜空。

蒲祁一路笛鸣,青鸟便在指引下,渐渐向云蒙山靠近。

云蒙山附近三十里,有条清月涧。

环绕着清月涧的便是沧溟,素有天堑之称。

野史有载,女娲补天平息洪水之时,天河倾泻而下,冲断人间山川屏障,划出的天然巨大沟壑,沟底便是深海。每当月圆之夜,沧溟下巨浪滔天,深涧之中升起层层雾霾,远处阵阵鬼哭狼嚎之声随风忽远忽近,异常诡秘。

伴随着风的呼啸,大司乐猛然听到远处的哀鸣。

“那是什么?”他默默地问道。

蒲祁将笛声收住,漠视着远方。轻轻念道:“这是沧溟。”

青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周,轻啸数声,便在沧溟旁边的小山丘上落了下来。

蒲祁道,这道天然毒障,看来是要将我们就此搁下啦!

大司乐忙问:“云蒙山离此多远?”

蒲祁用手一指远方,轻道:“你看!”

大司乐回神远眺,远处云雾蒙蒙,峰峦叠嶂,神秘莫测。

蒲祁接着道:“过了这道深涧,我们还需三十里,才能到南山。我们今晚先在此歇息,毒障还需三五十日,方可退去。到时我们再做打算吧!”

大司乐怔道:“三五十日,这么久?”

蒲祁冷言道:“你若反悔,便可离去。”

大司乐默然,无心再问。

飞了一夜,早已疲惫,便找了山丘的一株小树旁,和衣顷刻睡去。

……

夜深了,远处依然哀声不断。

蒲祁,独倚在山崖旁。

静静的漠视着远方,良许,他放声吟道:

“灵雪瑶墀降,晨霞彩仗悬。沧溟不让水,疵贱也朝天。”

吟罢,便痴痴的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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