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要抹了刘玄德的名字,忽见崇德殿宦官来报,说太后有请。
太后深居简出,许久不问朝政,皇帝心中疑惑,便吩咐摆驾。
两殿只有一路之隔,步撵很快便到了地方。
皇帝走下步撵,顿感气氛诡异,这座宫殿宫灯少了许多,静得有些可怕。
来到正殿前,侍从来报。
“陛下,太后言明,只见你一人。”
皇帝命侍从等待,迈步进了大殿。
看见殿中场景,皇帝下了一跳。
只见殿中灯光昏暗,太后坐在主位,身穿白衣,怀中抱着刘协,也是一身素衣。
侍从上前,举起一方案盘,上面摆着毒酒、白绫、短剑。
皇帝怒斥道:“混账东西,给朕看这些做什么?”
太后言道:“我儿不必训斥,这是我的意思。”
皇帝拱手道:“母后,儿若是惹了母后生气,母后教训便是。”
太后朗声道:“陛下,我明说了吧,袁隗、董卓、崔烈一干人等,都是我给协儿培植的羽翼,你若想铲除他们,不如把我们爷孙一起杀了。”
皇帝皱眉道:“儿并无此意。”
太后怒道:“封谞、徐奉二人,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你以勾结黄巾之罪杀了他们,太平道原本是正教,信奉之人颇多,你为何单单处置我身边的人?”
“董卓为何战败,原因不用我说吧?”
“袁隗辅佐你多时,也算兢兢业业,隐瞒战败的消息怎么了?那是为了稳定人心,何进也隐瞒战败消息,你为何不罢他的官。”
“我看你就是偏爱何氏那个贱人,想做个杀母弃子的混账。”
“昔年宋皇后对你至忠至诚,你为了何氏逼死他,王美人为你生下皇子,你纵容何氏毒杀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逆子?”
皇帝被太后一顿辱骂,根本还不了口,尤其是被太后以孝道压制,更是无法反驳。
很简单,父母说自己不孝,越反驳越不孝。
人伦大防之下,皇帝不孝,皇位都没资格坐。
等太后骂完,皇帝轻声道:“母后,儿绝对不会不管协儿的。”
只见太后放下刘协,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皇帝面前。
“陛下,你是我的儿子,我怎能不知你的难处,但朝局重在平衡,岂可偏执一端,你一味打压袁氏,袁氏压不住士人,你这皇位依旧坐不稳。”
“你不要忘了,两次党锢,多少士人被抄家灭族,他们都在暗处等着复仇呢。”
“袁氏虽领衔士人,但他们甘愿做皇家走狗,不是皇帝的幸运吗?至于让渡一些利益,陛下又有什么不舍呢?”
皇帝点头道:“母后所言极是,孩儿受教了。”
太后继续说道:“我年龄大了,唯一的愿望就是生前回河间解渎亭看一看,可那里黄巾肆虐,陛下需要大将领兵。”
皇帝点头:“黄巾快灭了,母后必能得偿所愿。”
太后提点道:“我听赵忠说,燕南有位名将,叫刘玄德,很是厉害,陛下听说过吗?”
皇帝轻轻皱眉道:“听说过。”
太后微微一笑道:“刘玄德这人至孝,比你强,你得好好培养,多让他立功,这是我给协儿挑选的国尉,将来我家协儿就靠他保护了,可不能让何氏那个贱人加害了。”
皇帝苦笑道:“遵命。”
看来不让刘玄德出征不行了,不过皇帝点子还是多的,这就给朱隽下一道密诏,让刘玄德死于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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