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东郭。
夜幕深沉,四下寂静。
幽暗的街道上出现一人,鬼鬼祟祟来到郎中张钧的宅院门口。
皇帝身边有许多宿卫郎官,管理这些人的便是郎中,郎中是皇帝的亲近之人,同时负责为皇帝提供策略咨询。
那人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张钧家中老仆揉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来张郎中府上何事?”
来人拱手道:“在下太平道人士,求见张钧。”
老仆一听这话顿时困意全消,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你不要怕,我只是觉得太平道不该反叛,想投诚朝廷,这才来见张郎中。”
老仆伸头看了看那人身后,见没其他人,便打开门道:“你先进来,不要乱走,我去禀告郎中。”
那人进了家门,老仆叫醒家中护卫看紧,便去寻张钧。
张钧在睡梦中被老仆叫醒,听说太平道有人来投诚,顿时抖擞了精神,赶紧起身相见。
护卫将来人引入密室,和张钧相见。
张钧坐在主位,见了来人,便屏退了左右。
“你是何人?”
来人答道:“小人乃是太平道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张钧故意没精打采道:“既然是小人物,我便杀了你,拿你的人头去领赏就行了。”
来人急道:“郎中不可,我是来投诚的。”
“投诚便要有诚意,你一个小人物,能有什么诚意呢?”张钧问道。
张钧笃定,这人投诚,能想到找自己这位皇帝身边的近臣,必然不是泛泛之辈,他手里也许有重要消息。
来人拱手笑道:“郎中,在下手里有些东西,十分重要,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有话直说!”张钧没好气道。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缓缓说道:“将军可知,一个月前董卓领兵北伐,在邺城以北遭遇十万黄巾军合围,被打得丢盔弃甲,五千汉军死伤过半。”
“什么?”
张钧双眼瞪大道:“不是说董卓染病,这才让卢植接替他吗?”
那人自袖口掏出一条赤帻道:“郎中请看,这便是董卓盔顶的赤帻,我可是冒死偷出来的。”
张钧立即起身,要过来人手中的赤帻,这赤帻做工精致,确实不似假的。
那人小声道:“郎中有所不知,黄巾军之所以能伏击董卓,是因为朝中有人和黄巾军暗通款曲,暴露了董卓的行军路线。”
“有这等事?”张钧满脸不可思议。
这人又拿出一封书信:“有中常侍张让书信在此,郎中尽可查看。”
张钧收起赤帻,接过书信,看信中内容,正是董卓的行军路线,书信落款则是张让。
“逆贼!逆贼!”
张钧捶胸顿足,大骂不止。
让家人看好来人,张钧拿上证据,立即进宫。
夜间宫门上锁,有小门可紧急出入,小门由宦官值守,张钧怕打草惊蛇,便坐在马车里等到天明,这才进宫。
走进北宫,张钧二话不说,直奔德阳殿。
听闻皇帝在用早饭,张钧不顾侍卫阻拦,直接冲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端着碗,一边吃黄粱米粥,一边吃咸菜羹,看见张钧慌慌张张的样子,便缓缓放下了碗筷。
“张卿,你大清早来这里,有何要事?”
张钧匍匐在地道:“陛下,臣请陛下斩了张让,将他的首级悬于南郊,则黄巾自退,民乱自解。”
在德阳殿值守的小宦官一听有人告发张让,吓得一激灵,赶紧趁皇帝不注意抽身离开,告知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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