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不否认,道:“并非我信不过父亲,实在是人心隔肚皮,他又一贯善于钻营,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我不敢拿祖母去赌。”
凤霄又问:“你为何不将这件事交给姚珩?”
姚静姝摇头道:“兄长乃姚家嫡长子,这件事告知他看似合情合理,但他同父亲一向政见不合,我只想保祖母性命无虞,却并没想过让他们父子反目,闹得家宅不安。”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妥帖的法子了。”
也是她在自保之余,能为姚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凤霄坐在楠木椅上,很久都没有言语,就在姚静姝以为谈崩了的时候,他猛然站起身,冷冷道:“三日后,传信瑞松堂,去四方牙行买人。”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临出门又顿住脚步,回头问:“你就这般笃定,最后的赢家是太子?”
姚静姝想了想,道:“妾身并不确定,但妾身知道,侯爷在一日,凤家便不会倒,无论最后谁得登高位,您都有办法让凤家全身而退,姚家不同......”
凤霄不想再听,转身跨下台阶,见几个丫头都一脸紧张站在院中,淡淡扫过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苍梧院。
“小姐!”
人一出院门,四人连忙跑进屋,围着姚静姝,兰心问:“怎么说了这么久?侯爷可是怪罪小姐了?”
姚静姝还没来得及回答,兰芝又道:“是啊!侯爷刚出去的时候,脸色铁青铁青的,跟阎王没区别。”
巧云、巧双也上下打量着姚静姝,虽没有哭过的迹象,但脸色却白的吓人,姐妹俩相视一眼,紧紧抿着唇。
姚静姝缓了缓神,温声安慰道:“我没事,瞧把你们吓的!”
兰心蹲在她身侧,熟练地抓起她的手暖着,担忧道:“小姐,二老爷的事,侯爷可曾追究?”
姚静姝摇头:“不曾。”
兰芝道:“那为何侯爷脸色那般难看?”
姚静姝道:“我与他说了别的事。”
姚静姝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得到四脸震惊。
兰心艰难出声道:“小姐,奴婢说句公道话,侯爷行事并无不妥之处,您为何一心想着要离开侯府?”
那般循规蹈矩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姚静姝将人拉起,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傻兰心,我与他,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出,道:“圣上日渐年迈,无论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姚家和凤家,都不可能是盟友,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
兰心一向心思敏捷,很快明白姚静姝的意思。
当今圣上并没有对哪位皇子表现的格外中意,虽说时局难料,但有一点是必然的,将来无论哪位皇子登基,只要凤家不反,新皇势必会继续仰仗凤霄牵制北狄。
但姚家不同,一旦从龙之功不成,必然一落千丈,届时,凤家绝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女人占着嫡妻的位置,依着小姐的性子,也必不会做人妾室。
离开,的确是最好的结局了。
姚静姝看着沉默的四个丫鬟,强撑着精神,道:“这般也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我们带着祖母去云南府,听闻那里景色极美,我有嫁妆傍身,足够我们一生花销,在那度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四人听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各自揣着心事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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