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如轻纱般洒在别院内。斑驳的光影在地上交织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

李玉华斜靠在床上,青丝如瀑般垂落在她的肩头,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更添几分慵懒。

“你好好休息,我得出去了。”周澈轻抚着她的秀发,目光中露出一丝柔情。

“嗯。”

周澈前脚刚离开,李玉华的陪嫁丫鬟翠云便端着铜盆,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她穿一袭青绿色的烟罗裙,打扮比其他丫鬟都娇俏,且眉眼间透着几分骄纵。

翠云眉头紧皱,一脸不耐,将铜盆重重地放在架子上,发出“哐当”一声,水花都溅了出来。

“小姐,快洗漱吧!”她语气生硬,满脸不愿。

李玉华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冷意,“对待主子如此态度,这便是李夫人亲自教养的大丫鬟?”她并未起身,依旧是随意坐着,神情却满是威严。

“你算哪门子的主子?”翠云双手抱胸,神情嘲讽,“从前你为奴为婢时,还曾称呼我为姐姐,如今一攀了高枝,过往之事便都忘了?”

“翠云,入了王府,你以为你还有李夫人庇护着?我若想让你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翠云。

“呵……左右不过依仗男人罢了!我也是官府登记在册的奴婢,岂容你动辄打杀?”翠云虽然嘴上强硬,语气中带着不服,但心下却略有些慌乱。她嘴唇微微颤抖,不自觉退后一小步,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是吗?”李玉华斜靠在床上,忽而目光涟涟,声音哽咽,“翠云,你是母亲的人,我都听你的。”她蹙眉捧心,瞧着委屈极了。

“你在说什么?”翠云一脸狐疑。

“我知道我身份卑贱,可如今……”

“呵,你知道就好!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初你还为我刷过鞋子,如今,倒变成我给你刷鞋子了,你可真是好命!”翠云眼中羡慕嫉妒交织。

“什么刷鞋子?”周澈冷漠的声音骤然回响。

周澈一袭黑色锦袍,脸色如他的衣裳一样黑。他没想到李家竟有这样的刁奴,到了王府还要欺负主子,可见李玉华从前在李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周澈思及此,心中对李玉华的戒备瞬间减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怜惜。

“王爷……翠云,翠云她也是心直口快。”李玉华面上柔弱无辜,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知道这刁奴欺主,她早有准备。她昨夜摸到了周澈的荷包。那荷包并不算精美,针脚甚至绣歪了几分,但周澈依旧贴身珍藏着,可见周澈十分珍重。而她今早帮周澈穿衣时,故意“不小心”将荷包拿到了一边。她料想,周澈出门不多时便会发现此事,大抵会折返。

而她方才故意言语刺激,扰乱翠云心智,让她没注意到周澈的脚步声。

“哼。”周澈轻哼一声,冷冷望向翠云,“想不到李家养的都是此等刁奴!你可知,对王妃不敬乃是死罪?念王妃初入府中,不宜见血,本王便赐你一百大板,遣返回乡吧。”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冬日里的急风,让人不寒而栗。

翠云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她又哭又嚎,连连磕头:“王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

一百大板啊!这打下去她肯定没命了!翠云满脸恐惧和绝望,连连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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