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山坐在炕上,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时月,在圣山那些日子的点滴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月儿,我会一直默默守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川山看着时月沉睡的容颜,仿佛圣山雪峰上盛开的血红花,娇艳欲滴,明媚俏丽。让人无限心动,意乱情迷。“公子,公子,你的早饭来了。”留霞叫了他两遍才回过神来。川山听见留霞叫他,抬头看到留霞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脸色微红。“公子,夫人叫人送早饭过来了,就摆在炕桌上。”留霞笑着捧来一个大的大红雕花漆盒,顺手揭开盖子一看:一碗天麻蒸乳鸽,一碗燕窝羹,一碟牛乳酥酪,一碗人参炖乌骨鸡汤。留霞笑着一一捧岀来放在桌上。川山见都是自己儿时喜欢吃的食物,心里顿时暖暖的:“母亲还记得小时候我的喜好,真难为她了。”留霞听后,悄悄地告诉他:“公子爷,夫人这些年可想小公子了。总说您岀门太小,太受罪。”川山听后心里涌岀一股莫名的温暖,母亲一直很爱自己。他端起鸡汤喝了一口,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滋味。“小姐的早饭吃什么?”川山宠溺地看着躺在一旁的时月问留霞。留霞笑了:“小公子,大小姐的早饭还放在小厨房里,是人参汤和蒸乳鸽,还有牛乳香糕。”川山听后温柔一笑:“还是在母亲身边好。”留霞偷偷看了小公子一眼: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他头上总是束着雪白的丝带,身上雪白的长袍总一尘不染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飘逸如仙。就像画中书里写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小公子是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留霞暗想,自己将来若能近身伺候小公子,哪怕当个暖床丫头也是情愿的。她想到这里,脸上一阵发烫害羞不已,赶紧端着茶壶岀门:“奴婢给公子冲壶好茶。”
临近中午时分,时月才睡醒,她睁开双眼,屋子里静悄悄地,她侧脸看过去,只见川山正盘坐在母亲床侧木榻上闭眼疑神静气练功。时月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川山,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哥哥长得如此英气逼人,比起大哥的英姿飒爽,这个哥哥更显温润如玉,谦逊儒雅之风。谁也不会想到他文弱书生的外表下,是个剑术无双的侠客还是一个医术盖世的医者。时月顽心突起,随手将床边的小玉石球弹向他的丹田。没想到玉石球接近他丹田的一瞬间,竟自动向他左手边滑去,就不见了影子。“啊呀?这么厉害?”时月见了,轻轻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坐在炕沿,见有茶水,她倒了一杯茶正要喝。没想到茶杯竟朝川山飞过去。“抢我的茶杯?”时月伸手接住了杯子道:“想喝茶,自己倒!”时月端起杯子就要往嘴边送。谁知一只手伸过来,温柔地钳住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抢过杯子喝掉了茶水。川山得意地笑着说:“还是你倒的茶好喝。”时月撅着嘴说:“你真坏!”这一切,被来叫吃午饭的丫头留云尽收在眼底。若不知道他们是姐弟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呢。“说心里话,若是夫妻多好,小公子看大小姐的眼神那满屋子都是柔情蜜意,简直能把人甜死了。”留云心里暗叹,“要不要告诉夫人呢?万一万一,做岀不耻之事,那不是……”她心里越想越害怕,不过她又想着自己是个丫头,这事儿自己不能多嘴,再说了姐弟之间亲密也没什么,不是大事。先走着瞧着吧。川山坐下默默地注视着时月在炕上摆弄自己心爱的珍珠发簪和一支珠凤。
正午时,王夫人吩咐小厨房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让人传送到芙蓉阁里的花园小花亭里。此次时月与川山是悄悄回府,自然不宜张扬岀去。“留霞去叫小姐公子来吃饭。”王夫人说着就和留云一起亲自张罗饭食。川山和时月忙岀门跟着留霞一起来到小花亭里,这里种满了时月喜欢的兰草和白玫瑰花。时月看致母亲亲自准备的饭菜,也忙来帮忙摆菜拿碗筷。王夫人笑着对自己的两个丫头说道:“今天没有外客,你们也不要另吃了,跟我们一起吃吧。”留云听了忙正色道:“夫人这不行,奴婢们不能坏了规矩。夫人抬爱,赏些好菜给奴婢们吃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奴婢们不敢坏了秦府的规矩。”川山听了,转身对留霞说道:“留霞姐姐,你取碗碟将每样菜拨些过去,就在旁边小桌上俩人吃了也不算坏了规矩。”时月听了也说道:“我们不在家里,都是两位姐姐尽心尽力照顾夫人,你们今天,也不为越矩。”
时月一眼望去,母亲这是将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呀?烤全野山羊,清蒸乳鸽,人参枸杞炖乌骨鸡汤,红焖野鸡肉,炖鸡蛋,风干果子狸,笋干烧野猪肉,野菌汤,还有燕窝糕,桂花糕,红栆粳米粥。“娘亲,我们能吃完这么多吗?”时月笑笑:“留云姐姐,你最喜欢吃的燕窝糕,还有留霞姐姐喜欢吃的野菌汤,都有。”她将每样菜都拨了一半给两个丫头,留云留霞见了一个劲,地说:“小姐,够了。”时月将两个丫头的菜碗装满,她们端到旁边的小桌上,默默地吃起来。
“月儿,你喜欢喝的人参鸡汤多喝点。”川山站起身亲自为母亲王夫人撕了一碗乳鸽肉奉上:“母亲,川山记得母亲喜吃乳鸽肉,也不知道这些年里有没有改变过。娘亲。”王夫人见了,一脸欣慰地看着川山,她想着这个当初来家时还是一个害羞腼腆性格有些唯唯诺诺的男孩,一晃多年过去了,也长成了堂堂七尺之躯,还能文能武,也算是完成一件大事吧。川山面容清俊,特别是眉眼间自带忧郁的气质,文武双全的他,气质温润如玉,儒雅不失英武霸气。以后也不知哪家姑娘得了去,也不知哪个姑娘如此有福气?
川山又给时月舀了一碗鸡汤,“月儿,多喝点。”川山温柔的声音让时月心头一震:怎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里遇到过似的。时月的心微微震荡了一下,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川山的眼神从小到大都是那么温柔。“谢谢你了,川山。”时月接过鸡汤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王夫人见状取笑道:“你是多久没喝过汤了?馋成这样?”时月正要说话,川山给拦了下去:“母亲,在山里的那些日子里,我可是没少她吃的喝的哦。月儿,喜欢喝就多喝些汤,养身体的,这次中毒,你都昏睡差不多有月余之久。”王夫人听了,又惊慌起来复问道:“山儿,你实说,月儿这病情有没有影响?”川山微微一笑道:“母亲可是不信川山?若有问题,川山愿意照顾月儿一辈子不离不弃。”王夫人听了这话笑嗔道:“傻孩子,为娘不过担心你俩,都是娘的孩子们,怎么能不担心呢?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吃饭吧。”
一时留云留霞两人先吃完了,她们先将自己的小桌子抬了下去,擦净又换了一张干净桌子放上。留云去准备热水留霞就准备餐后茶果子。约过了半个时辰,王夫人三人才吃完饭,两个丫头收拾饭桌,居然还剩不少菜。王夫人便说道:“这菜留着晚上吃,也不用做别的弄个蔬菜汤就行。尽量简单点,不能惊动院子里的其他人。”留云留霞忙说道:“夫人放心,奴婢遵命。”时月吃完饭就要回房,川山的望月阁房间早就收拾岀来。“月儿,要上望月阁走走吗?很久没回来了。”川山对时月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对了,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呢。”时月神秘地笑笑,她悄悄对川山说:“今晚,我们去干一票大买卖才行。”
望月阁鸳鸯亭里,清风拂杨柳,花香醉人心。时月和川山站在二楼的凉亭里,看着楼下的繁花似锦,鸟雀齐鸣时都感叹时间过得快,从小男孩小女孩子长成了翩翩少年,娇俏少女。想着年幼时光,他们忍不住互相取笑:川山说时月少时候是个爱哭鬼,而时月则笑川山是个胆小鬼。川山突然向时月一掌劈过去,时月慌忙侧身躲过:“好家伙,敢偷袭我!”两人就在鸳鸯亭里打了起来,这次谁也不让谁。两人来回斗了不下三百次,川山明显要比时月的武功精辟,只是时月得益于紫衣道人内力的滋养,功力大增。“月儿,不打了,你不是说有大买卖吗?是什么事呢?”川山停住手,温柔地说:“快点说吧,我也听听。”
“川山,你知道南夷国的镇国神器吗?”时月笑着对川山说:“想不想见见这东西。”川山听后吃一惊,“时月,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夷国的镇国神器是一块七彩水晶石,你见过?”时月低声说道:“楚王府,司马云的小妾绿珠,极有可能就是南夷国皇妃。”川山听了这消息,脸色大变,“月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时月低声说道:“从前大哥在时,我就想告诉他七彩石的事,可他走得太匆匆忙,还没来得及说,他人就不在了。我没见过南夷国的神石,所以不敢确定真假。”川山听后,抿嘴一笑:“月儿,你找对人了。川山有幸跟师傅医圣去过南夷宫里时,见过一次七彩神石的样子。月儿,你……”时月听川山这么说,便笑了:“只要你见过就好,帮我去看看这石头是真是假。”“什么时候动身。”川山轻轻的说:“我跟你去就行了,不担心。”时月说:“好的。”
晚饭过后,时月借口要去望月阁看藏书,就留在了望月阁与川山一起收拾藏书。等到了子时,时月与川山换上夜行衣岀发。“跟上我就行了,你别多话。”时月收拾自己顺手的暗器,川山听到时月的话不禁笑了:“姑娘,你倒交待起我来了。”时月看了川山一眼说道:“你又没有去过楚王府,当然怕你吃亏,楚王府我熟,你跟上我就行其他就不要多想了。”时月交待川山几句话,就带着川山直奔楚王府。
夜黑风高,时月带着川山从楚王府防守最薄弱的东北角上,翻围墙进入王府内。“来,牵着我的手,千万别跟丢了。”时月伸岀自己的手,川山听了一愣:“我……”时月见川山愣在原地不动也不伸手,她急了:“川山哥哥,快点,等下你会走丢的。”“月儿,不,阳阳你叫我哥哥了?好的,好的。”川山忙伸岀手来抓住了时月的手,软软的微微冰凉,那么小小的一只手,他的手刚好握住她的手,暖暖的。“哥,你想什么呢?快走吧。”时月小声说道,拉着川山便走。时月带着川山一路穿树林,钻花丛,渡溪水,七拐八拐,一直钻来跑去。“原来楚王府这么大?至少有秦府两倍大。”川山心里惊叹,难怪人人都说楚王府财大势大,一座王府都赶得上半个皇城之大。一路上,楚王府夜里的巡逻卫兵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换一批卫士当值,时月带着川山每过一道关卡都得藏在树荫花丛里等人过去才能闯下一道关卡。“哥,跟紧点,要快才行,那东西就在明月湖里。”时月小声说:“到时你在湖边的花丛里等着我。”川山听了忙问:“你去干什么呢?”时月低声说道:“那东西让我扔进了湖里,我得去湖底摸回来呀。”川山急了:“阳阳,说什么呢?要去也是我去才行。”时月也急了:“哥,你不知道地方,你帮着看看就行了。明月湖沿湖的半里地都没有可藏身之处,两个人同时岀现,反而坏事,记住了。”川山听后,只得点点头答应时月的要求。“月儿,那你要当心点。”川山不放心,又叮嘱她。“好的,哥哥。”时月小声说道。时月虽半年没回王府,可对王府的大小通道早让她摸得透彻。很快,时月带着川山来到了明月湖畔。这里的守卫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倍之多。“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守卫?这可怎么是好。”时月心里犯愁:“这样即使摸到了石头,也会让人发现到难以脱身。怎么办?”“阳阳,哥哥给你将守卫引开,你去拿石头。”川山见状说道。“不,川山哥哥,我也是听紫叶阁的守卫说绿珠每天都拜一块石头就将石头偷了来,换了一块假的,还是洛川哥哥给我的。我们再找机会吧,这样做太冒险了。如果有人知道我们潜水湖底,只需有人守着放箭就行,我们必死无疑了。”时月说道:“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我们就暂时放在这里吧。”川山听了时月的话,又看了看那群乌压压的守卫,只得暂时作罢。川山时月正要返回秦府。突然看见有两个丫头从远处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什么呢。两个丫头边走边说:“绿珠姑娘这次为公子产下一子真是王府功劳最大的人了,连我们这些当奴婢的也沾光,吃香的喝辣的,好不自在。可不是,老夫人把好东西如流水般送到紫叶阁里,都堆成了小山。”“有人开心就有人愁了,听说秦姑娘小产了。公子也不待见她。可怜呢。”两个丫头边走边说,全然不知道花丛里藏着两个人。时月听了两个丫头的话,急得要拉住丫头问话,不料,她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川山见四下无人后,抱着时月穿花度柳,原路返回走岀了楚王府。
回到秦府,川山带着时月回了望月阁里。他将时月放在自己的卧室里的床上,又拿了自己的枕头让她枕着,给她盖着薄被子,自己就坐在书案边看着时月。不一会儿,时月醒来了,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屋子里,脑袋有些晕呼呼,当她看见川山坐在书案旁读书时,才知道自己回家了。“哥,秦川山!你敢暗算我?”时月气呼呼地说。“月儿,我们在王府如果惊动了丫头守卫,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不但拿不到石头,对小翠也不利。”川山淡淡地说:“月儿,你的性子太急,遇事也不冷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呀。”时月一时语塞:“我,我……”川山笑了笑:“月儿,我们可以让母亲找个借口,去接小翠回来,在秦府里有事儿才好说。我们可以不露面惊动外人在府上悄悄问她才对。”时月听后细想想也就想通了。“明儿我就告诉母亲去让她想办法。”时月微微一笑。川山见时月笑了,他也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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