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之地映霞光,武后称尊筑佛堂。
赐名皇泽恩浩荡,故里千秋永流芳。
老僧的目光缓缓地从武媚娘脸上扫过,那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武媚娘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一般,暴露在这个老僧的面前,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紧张。老僧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短暂的几秒钟,却让武媚娘感觉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随后,老僧的目光转向了李治,微微颔首,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说道:“陛下,您终于来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千言万语,仿佛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李治听到老僧的话,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谦逊地说道:“大师在此等候,辛苦了。”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没有帝王的架子,仿佛面对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武媚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更加浓烈了。这位老僧竟然称呼李治为“陛下”,而且李治对他也如此恭敬,看来这位老僧并非普通的僧人,他的身份一定非同寻常。武媚娘偷偷地打量着老僧,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线索。她仔细地观察着老僧的眉眼、嘴角、甚至是脸上的每一丝皱纹,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然而,老僧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却又如同秋夜里朦胧的月光,让人捉摸不透,难以揣测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这更加深了武媚娘心中的疑惑,也让她对这次广元之行更加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偷偷打量着老僧,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线索,却发现老僧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难以捉摸。
“这位是……”李治转向武媚娘,欲言又止,目光在她和法明大师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斟酌着措辞。他停顿了片刻,嘴唇微微翕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先前想好的那些繁复的头衔和溢美之词。他简短地介绍道,“媚娘,这位是法明大师。”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李治对武媚娘的信任和对法明大师的敬重。
法明大师慈祥的目光落在武媚娘身上,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他微微颔首,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久仰大名。”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能洗涤心灵的尘埃。
武媚娘连忙欠身回礼,姿态优雅得体,丝毫不见慌乱。“大师过誉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她语气谦逊,却又不失落落大方,展现出她一贯的沉稳和睿智。
法明大师的目光在武媚娘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他似乎看出了武媚娘的聪慧和才智,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坚韧和力量。
短暂的寒暄之后,法明大师将目光转向李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微微向前倾身,语气低沉地问道:“陛下此次前来,可是为了那件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
李治沉重地点了点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神情凝重。“正是。朕心有不安,特来请教大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法明大师静静地听着,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李治的心思。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李治继续说下去。
李治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担忧和疑惑娓娓道来。他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一些怪异事件,以及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他希望法明大师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帮助他解开心中的疑惑。
法明大师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偶尔也会提出一些问题。他认真地倾听着李治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武媚娘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不知道李治所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法明大师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只知道,这件事一定非同寻常,否则李治不会如此焦虑和不安。她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而她将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
“此事关乎天机,”法明大师停顿了一下,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才缓缓说道,“贫僧也不敢妄言。”他再次停顿,捻动着手中的佛珠,似乎在思考措辞。过了一会儿,他才将目光再次落在武媚娘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但……”他拖长了声音,又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贫僧观这位施主,”他仔细地打量着武媚娘,从她的眉眼到她的姿态,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天庭饱满,”他指了指武媚娘的额头,语气肯定地说道,“地阁方圆,”他的手指又移到武媚娘的下巴,“嗯……”他又沉吟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日后必成大器。”这句话,他说的很慢,也很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预言的意味。
武媚娘心中一惊,这老僧竟然说她日后必成大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的面相真的如此特殊?这究竟是恭维之词,还是另有所指?她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李治,却发现李治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这让她更加疑惑了。
李治似乎对法明大师的话并不意外,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大师所言,朕也曾有所预感。”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武媚娘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只是……媚娘的命格,”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太过特殊,”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朕担心……”他再次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脸上的担忧却更加明显了。
“陛下不必担忧,”法明大师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位施主的命格虽然特殊,”他再次强调了“特殊”二字,“但并非凶兆。”他停顿了一下,给李治一个缓冲的时间,“相反,”他语气肯定地说道,“她身负天命,将来必将成就一番伟业。”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预言。
“伟业?”武媚娘低声重复,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法明大师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平静的心湖中炸响,震得她思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什么“伟业”,在她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常伴君侧,为李治分担解忧,看着他展颜欢笑。“伟业”这样的字眼,于她而言,太过遥远,也太过沉重。她偷偷地望向李治,却见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难道我……”武媚娘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特殊的使命?她不禁想起法明大师之前所说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难道自己真的如他所说,身负天命?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让她感到既兴奋又不安。兴奋的是,自己或许真的能够有所作为;不安的是,她不知道这所谓的“伟业”究竟是什么,又将如何去实现。
“不错,”法明大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武媚娘的思绪。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只是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代价?”李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惑,“什么代价?”他的目光转向法明大师,等待着他的解答。这“代价”二字,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媚娘的手,仿佛想要给她一些力量,也仿佛想要从她那里获得一些安慰。
法明大师并未直接回应李治的疑问,他缓缓起身,袈裟下摆轻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央,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命运的轨迹之上。他停在供奉的佛像前,那尊佛像金光闪闪,庄严肃穆,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慈悲。法明大师伸出手,指尖指向佛像,缓缓说道:“陛下请看,这佛像历经千年风雨,依然屹立不倒。”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在大殿中回荡。“它经历了烈日暴晒,经历了狂风暴雨,经历了无数次的雕琢和打磨,才最终成就了如今的金身。”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治,“人生亦是如此,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经历磨难,方能成就金身。”他将“金身”二字说得格外重,仿佛在暗示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李治的目光随着法明大师的手指落在佛像上,他仔细端详着佛像,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大师的意思是,媚娘的未来,注定要经历许多磨难?”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一丝不舍,一丝心疼。
“正是如此。”法明大师的回答简短而肯定,没有丝毫犹豫。“但只要她能够坚守本心,不忘初心,”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最终必将成就一番伟业,泽被苍生。”
“泽被苍生……”武媚娘低声呢喃,这四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让她感到热血沸腾,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她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聪慧,记忆力超群,理解力非凡,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她都能很快上手,并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她胸怀远大抱负,渴望建功立业,名垂青史,而不是囿于后宫,虚度光阴。只是碍于女子身份,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她一直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只能将满腔热血和雄心壮志深埋于心。如今,法明大师的预言,就像一颗火种,点燃了她心中沉寂已久的希望之火。这希望,如春日里的嫩芽,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李治的目光落在武媚娘身上,眼神复杂,交织着欣喜、担忧、爱怜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欣喜于武媚娘即将到来的辉煌未来,仿佛看到了她身披霞光,受万人敬仰的景象。但他同时也为她即将面临的磨难感到深深的担忧,他无法想象她将要经历怎样的风雨,怎样的坎坷,才能最终走到那万人瞩目的位置。他心疼她,不舍她受苦,却又明白,这是她命中注定的道路,是她必须经历的考验。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武媚娘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想要给她力量,给她支持。
“大师,”李治转向法明大师,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朕该如何帮助媚娘?”他渴望能够为她分担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愿意付出一切。
法明大师微微一笑,慈祥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陛下只需顺其自然即可。”他的声音平和而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天命不可违,人力也无法改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武媚娘身上,“这位施主的前途,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李治缓缓点头,嘴上说着“明白了”,心中却翻涌着更大的疑惑,如同寺庙外浓厚的雾气一般挥之不去。法明大师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显得过于简单。他这次来广元,原本是想请法明大师指点迷津,为媚娘的未来寻求一个明确的方向。然而,大师的预言却像一团迷雾,将他笼罩其中,让他更加看不清前路。他本想得到一些具体的建议,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案,却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预言,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这让他感到沮丧的,也让他对法明大师的“高深莫测”产生了怀疑。
“对了,大师,”李治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朕还有一事相询。”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一丝犹豫,仿佛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不显得唐突。
法明大师微微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座寺庙,”李治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破败的墙壁,冷清的庭院,以及寥寥无几的香客,“为何如此冷清?”他问出了心中盘桓已久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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