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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护着天子行进了约半个时辰,宏伟壮观的洛阳城终于徐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看着面前的这座天下雄城,在边地拼杀多年的董卓不禁发出无尽感慨:
“文优,你知道吗?老夫自永康元年(公元167年)受朝廷征召入宫为羽林郎开始,便看着汉室一路衰败,期间,我也曾希望靠着自己武勇,能够挽救汉室的倾颓,可是……”
说到这里,董卓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
“这帮朝中的大臣,只顾着与宦官间的争斗,丝毫不管我等边地之民的死活,一场羌乱,多少边民家破人亡,多少村落化为白地!
更有甚者,崔烈那狗贼,甚至提出放弃凉州的建议,若非傅南容(傅燮字)极力劝阻,恐怕我等凉州之人,都将成为化外之民,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老夫就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身登高位,让这满朝公卿匍匐在老夫脚下,为此,老夫不惜向张让等人摇尾乞怜,向袁隗等辈卑躬屈膝!
直到今日,老夫才终于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可是,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虎贲、羽林这两支皇家禁卫尚还在崔钧这小儿手中,执金吾丁原手中并州狼骑,亦是边地骁锐,足可与老夫手下西凉铁骑匹敌。
更别提那皇甫老儿,此刻,正手握三万边军精锐,坐镇长安,实乃老夫心腹大患!不知文优,可有办法,解吾之忧?”
李儒闻言,轻捋了捋颌下短须,沉声道:“主公之忧,看似烦杂,实则倒也简单,只需简单三步,便可使主公尽掌天下大权!”
“细言之!”
“唯!”
只见李儒走到董卓身旁,附耳小声说道,却见董卓面色时忧时喜,终而抚掌大笑不止:
“文优大才,吾无虑也!不过在此之前,吾尚有一事要做?”
李儒闻言不由目露好奇之色。
“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何如?”
李儒闻言顿时神色一变,随即沉吟不语,片刻后道:“明公初至洛阳,于群臣间尚无威望,若能办成此事,对于主公日后掌权自是极大助力,不过此事也有一大弊!”
“是何弊端?”
李儒深吸口气,沉声道:“一但做下此事,主公便要做好往权臣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的准备,不然,稍有退后,便会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董卓闻言,纵声大笑道:“哈哈哈,我当何事?大丈夫行事自当快意恩仇,流芳千古也好,遗臭万年也罢,待吾死后,哪还管其洪水滔天!”
“好,即然主公有此雄心,儒亦当舍命追随!”
言罢,朝着董卓行了一礼后,继续说道:
“今朝廷无主,若欲行此事,当速行之,否则,恐迟将有变,主公明日可于宫中,召集百官,晓以废立之事;
凡有不从者,尽皆斩之!如此,定可震慑百官,则主公权威,自当立矣!”。
“善!大善!哈哈哈!”
看着远处突然放声大笑的董卓,正在人群中与崔烈交谈的崔钧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心头隐隐闪过些许不好的预感,遂召过太史慈,在其耳边叮嘱了几句。
太史慈闻言不由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几眼董卓的方向,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悄然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次日清晨,天刚微亮!
“铛……”
随着钟楼一声钟声的响起,天子安全回归宫廷之后,宫城内持续了一夜的动乱终于彻底平息!
此夜,困扰了士人集团百余年的宦官势力,终于被连根拔起,士人完全主宰朝堂的黄金时代似乎就要来临!
可是待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事实,却并非如此!
董卓,这一匹来自凉州的恶狼,正盘踞在洛阳的上空,张开血盆大口,欲要择人而噬……
北宫,温明园!
董卓依李儒之计,于园中大排筵会,遍请公卿,迫于董卓兵马威慑,除却执金吾丁原,不知何故未曾到场外,剩余众官无奈只得纷纷到场。
待百官到齐之后,董卓遂依李儒之计,靠着自家兄弟董旻,对于宫中各方兵马的熟识,安排好招诱何进兄弟部下兵马之事后,这才徐徐到园门下马,带剑入席。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董卓突然叫人停止饮酒,撤去歌舞,厉声道:“吾有一言,众官静听!”
众人闻言,皆停下手中杯箸,侧耳静听,他们倒是要看看,这名出身凉州的边地武人又要做什么大事!
只见董卓环视四周一眼,见除却崔钧一人,依旧在神色自若的自斟自饮外,余者尽皆面色凝重,不由多看了崔钧一眼后,轻按腰间剑柄,肃声道:
“天子为天下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另立陈留王为帝,诸大臣以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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