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村民攀谈一番后,吴相知晓在许久之前,村子名为小夜村。

只是后来有个尸仙宗的魔道在附近作乱。

恰好清泓书苑有位儒生在附近研学,出手作画,将魔道封入画中。

如果他不出手,小夜村将会被魔道炼成血食,喂给自己的妖异身外身。

尽管那位儒生不久后成了清河县县长。

但为表感恩,大伙还是一致同意将小夜村改名为厚德村。

只因那位儒生,名为徐子厚。

这么看来,厚德村跟自己还算有些渊源。

吴相知道这层关系后,不由感觉有些亲近。

只是厚德村有件事让他心中升起警惕。

与别村不同,厚德村的村民昼伏夜出,吴相给神明上香后,大伙才纷纷醒来做饭。

至于天黑前在村口见到的老头老太,他们年事已高,觉少,醒来家中无人说话,只得在村口聊些家长里短。

许是好久不曾见过外人,村民都很热情,给吴相安排好住所后,又送来不少吃食。

炊烟袅袅,厚德村却闻不到饭菜香。

还不等将做好的吃食端上桌,它们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

吴相轻捻米粒,根本无需费力,手中食材便化作齑粉。

放入口中,尝不到丁点味道,如同嚼蜡。

走出屋子,瞥向敞开大门,在院中吃饭的村民。

他们桌上摆着碗筷,却没人动手,等长辈从伙房中拿出香,插在饭上,这才深吸一口气,嘴中传出咀嚼声。

听到街巷中有脚步声,他们三两口将香火尽数吸入腹腔,拿起碗筷往嘴里爬拉。

“别装了,外边没人!”

有人走出大门查探一番,没发现早早躲在阴影处的吴相,示意大家继续进食。

直到那人走回院子,吴相才敢大口喘气。

阵阵凉意从背后升起,少年身上汗毛根根耸立。

厚德村里没活人?

不对,张朝闻也是死人,他身后没有影子。

可吴相记得真切,厚德村村民有影子。

去神庙!

没有过多思考,吴相几个闪身来到神庙中,续上几根香,求神明庇护。

神像双目紧闭,两只手掌背在身后,嘴唇不断颤抖,像是在喃喃自语。

“好香!”

成为神明后,五感不比常人,尤其是对生人气息,最为敏感。

“刚刚光顾着劝他走,怎么没闻到他身上这么香?”

强忍着不咽口水,神像嘴唇颤抖加剧,似是要屏蔽自身欲望。

他庇护厚德村百年有余,从未感觉过少年身上的生人气息这样诱人。

“莫非是近几十年没闻到过,不对啊,跟之前的味道完全不同……”

莫非是那魔道将我……

想起刚刚才被五行巨手扼住喉咙,神像赶忙屏息凝神,祛除杂念。

少年在庙中徘徊,刚刚是在神像身后,并没发现对方异样。

不知为何,神庙中到处都有暗色斑点,摸上去跟其他地方没有不同,但总令人心中惴惴不安。

“咔~”

石砖破裂声响起,距离神像最近的金色石砖兀然冒出裂纹。

吴相有所察觉,当他来到神像正面,只见一块块石砖发出脆响,纷纷有裂纹生出。

地下有什么?

竟然可以对神庙造成伤害。

之前在夜施村,自己与田武跟李玉书手段尽出,也没对神庙造成丁点伤害。

跑?

跑不掉了!

厚德村中诡事频发,让少年生出尽快逃离的想法。

可现在是夜晚,村外邪异遍地,出村即死。

无奈中,少年也管不得是否亵渎神明,紧紧贴在神像上。

“别离这么近啊!”

“这么浓郁的香气,我会忍不住的!”

神像感觉到吴相手掌传出的温热,邪念又起。

成神之后,他从未这般感到饥饿。

“小兄弟,你们村也有在子时祭拜的习惯?”

声音突如其来,将吴相的注意力,从碎裂石砖上转移。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厚德村村民,无论高矮胖瘦,走路皆是不落声响,以至于吴相根本没注意到所有村民此刻都聚在神庙中。

“我劝小兄弟离我们远点。”

“实不相瞒,厚德村在那次儒魔交战后,都得了一种怪病。”

“我们见不得太阳,最多是在黄昏时分稍稍感受一下,再多,便会皮肤溃烂。”

“郎中看不出门道,只说是一种怪病,闻所未闻。”

“我们也不知怪病是否和瘟疫那样容易传染,别再传给小兄弟。”

说话的是村长,经过他这番点拨,吴相才想起,无论何时,他们都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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