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您放心,这些只是给您零花的,若是有大项开支,只管记在王府账上。”

花姜沉吟:“这,不太好吧。”

没等十七回话。

“既然王爷开口,我若是推拒,倒显得不识抬举。”

“小满,出发!”

......

书房。

周桓净手后,亲自煮水烹茶。

上好的碧螺春,一入沸水,便有沁人茶香溢出。

对面男子端着茶碗仔细闻着茶香,发出啧啧称赞的声音。

周桓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做完,唇边挂着浅笑:“少在我这儿惺惺作态,你裴大老板要什么没有,还能看得上我这里的茶叶。”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松弛。

裴砚懒懒翘着二郎腿,眼似琥珀,鼻若胆悬,一身暗紫锦袍洒在软榻上,端的是风流不羁,恣意潇洒。

听到周桓打趣,他支起半侧身子,摊着手里的账簿轻轻敲打桌沿。

“我说,你这府里的小娘子,当真是从北边苦寒之地来的?”

“你看看她这几日的花销,聚宝斋金银首饰三千两,长奉楼成衣布匹一千二百两,潇湘馆听曲打赏四百两,还有......”

他凑近了看,“万书阁八百两。”

最后三个字他拖长了尾音。

“万书阁有什么奇书,值得这么高价?”

周桓倾身抽出账簿,放在手侧,“她可不是什么小娘子。”

“你要知道,敢在国公府动手,而且还是奔着你去的,这个女子不简单。”

“那你还敢用她?”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她的身世干净,又恰好对得上,就算宋相去查,也绝挑不出一丝破绽。”

裴砚半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玩味,“我是说,你敢把她放在身边,就不怕她对你下手吗?”

下手......

似乎已经下过了。

周桓轻咳了一声,掩盖面上的尴尬。

“她是花道子唯一的徒弟,不管她当初下药是存了什么心思,至少身上的本事是真的。本王用人向来不拘小节,既然能用,就不怕。”

裴砚扬起眉,不置可否。

周桓的手段,他见得多了。

能用,便物尽其用。

不能用,有的是办法处置。

周桓将手放在膝上,面色严肃起来,“听说北狄最近又有了动作。”

“嗯,”裴砚鼻中轻哼了一声。

他只对赚钱有兴趣,至于北狄与大周的关系,若非要影响商贸,他根本不想关注。

“北狄的老君主最近病得不轻,他那几个儿子不安分,都想着那个位置。无论是招兵买马,还是招揽人心,都需要钱,最近边境附近的商贸情况不太好,甚至还会出现强买强卖的事情。”

“时序,”他唤了一声周桓的小字,暗含紧张“现在还没到你下场的时候。”

周桓唇角留着一丝笑意,“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裴砚和周桓自幼相识,但凡周桓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他说有分寸,那就一定不会出格。

裴砚慢条斯理起身,理着袖边的褶皱,“下个月春日宴,是个好时候,你抓紧时间把小娘子训好,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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