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大老爷沉吟半晌,为难道:“此事已经由仵作伊成查验完结,且尸格填报并无明显外伤与中毒迹象,且现场亦未发现可疑之物。仅凭目前证据,难以判定另有隐情。若要重新彻查,恐需更多人力物力,且一旦误判,亦会引发诸多不良后果。本县虽心系公正,然诸多因素不得不权衡。既不能草率行事,令无辜蒙冤,亦不可因噎废食,忽视可能存在之冤屈。且当下局势微妙,各方目光皆聚焦于此案,一步不慎,便会陷入舆论漩涡。本县需重新梳理案情细节,审慎考量每一处疑点,方有可能在重重迷雾中寻得真相,给各方一个妥善交代。然若有确凿新证或可靠证人出面,便可立即重启此案。”
话音未落,就听得紫兰说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住在龙爪槐树后头院子的孟大娘,说过小姐是无妄之灾。”
县大老爷问道:“这孟大娘多大年纪,可能前来?”
春燕丈夫道:“孟大娘就住在小人院子旁边,小人把她接过来”
县大老爷忙发火签,派了两个衙役跟着带人。
师爷低声对县大老爷说:“这黎同兴与黎臧氏除了一段奸情,似乎还合伙谋夺黎谢氏的嫁妆,莫不是黎谢氏早有防备,又撞破了两人的好事,这才遭了他们的毒手?黎同兴在黎家虽为养子,却一直野心勃勃,妄图谋夺更多家产。黎臧氏生性风流,与黎同兴眉来眼去已久。黎谢氏为人正直,若知晓此事,定不会姑息。如今她莫名死去,这二人嫌疑着实不小,大人不妨从这条线暗中查访,或许能有重大突破。”
县大老爷闻言,点了点头。招了捕头卢迁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卢捕头领命而去。
春燕丈夫扶着孟大娘来到县衙大堂,孟大娘对着兵器架子施礼:“老妇人见过县大老爷”
众人惊诧不已。
县大老爷微微抬眼,疑惑道:“孟氏,谢纹绣一案,你可知道?”
孟大娘又对着廊柱施礼:“回大老爷,老妇人今年夏日,曾到过黎家宅院送蒲草扇子,路过四少爷的院子,还听到了磨刀的声音。四少爷还说,若是再多管闲事,就要攮死谁”
“哦?”县大老爷沉吟道:“孟氏,你可听清楚了?且今日大堂之上,你对着兵器架子施礼,可是有失妥当,还有听到些什么,一并道来,莫要耽搁本县公干。”
看着孟大娘又要对着髦钺行礼,春燕赶紧把她扶到中堂,让他对着县大老爷。
孟大娘道:“大老爷呀,老妇人,不光听到了磨刀的声音。那三少奶奶,今年夏日安排亲信悄悄去寻了好多石灰,没见她家院子修缮,也没见那石灰堆在哪里。”
师爷问道:“既是悄声寻找石灰,你又如何得知?”
孟大娘道:“大老爷啊,我家儿媳妇就是给黎家做些针线活计,那天她去给二少奶奶院里送小小姐的新衣裳,路过四少爷院子,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在那里,第二天就听说四少奶奶血崩没了。”
“我家女儿的小姑子在黎家浆洗院做活,听她说四少奶奶这一年来月月都有换洗,未曾听说有孕,怎地发的血崩?”
紫兰磕头道:“小姐的小日子奴才都记得,小姐不曾有孕过,今年春天,小姐咳嗽不断,太太还请了郎中来给小姐诊脉抓药,也没有说过小姐有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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