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一声喊,有那等喜爱热闹就像被花蜜吸引的蜜蜂,纷纷从街头巷尾涌向县衙。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脚步匆忙而杂乱。原本宁静的街道瞬间热闹非凡,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放下生计也要来瞧一瞧;有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娘,拉着邻里一边走一边猜测着案情;还有调皮捣蛋的孩子,在人堆里钻来钻去,嬉笑不断。
县衙的大门前早已人山人海,大家推搡着、拥挤着,都想找个好位置。那一道道目光穿过人群,投向县衙大堂。
大堂内,县大老爷头戴乌纱,身着红袍官服,胸前补子上绣着的鸂鶒(xīchì)活灵活现。
他神色庄重,目光炯炯。正如诗句“锦羽相呼暮沙曲,波上双声戛哀玉”所描绘的鸂鶒优雅而独特。
云阳历任县令都以鸂鶒自勉,秉持公正,力求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负胸前这象征官德的鸂鶒。
只见县大老爷缓缓走上高台,端坐在公案之后,脸上是不怒自威的神情。公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惊堂木和签筒,那惊堂木色泽暗沉,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决断。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迈着整齐而威严的步伐鱼贯而出,分立两旁。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如电,那黑色的制服和严肃的神情让四周的空气都凝重起来。“威——武——”的喊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颤。
随着一声“升堂”,惊堂木一拍,声如洪钟,顿时让外面嘈杂的人群安静了几分。有人伸长脖子,恨不得眼睛能变成千里眼,看穿大堂内的一切;有人侧耳倾听,不放过一丝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哪怕只是衙役的呵斥声。
只听县大老爷喝道:“黎同兴,你乃是嘉禾十五年的秀才,竟然做出此等丑事!若不严加惩处,本官如何向历代圣贤交代?”
“大老爷呀,还有额捏”就听得堂下有人叫道:“额,额,额的金子,被,被,被他抢走咧”
师爷放下手中纸笔,从案几后面站起身来:“大人问案,不得咆哮公堂”
两旁衙役齐敲水火棍,这人更慌了,啊啊的,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惹得观审众人一阵哄笑,有那调皮的孩子还学着这人“额,额,额”的取笑,被长辈敲头教训。
县大老爷“啪”地一拍惊堂木,“肃静,你是何人,为何扰乱堂审?”
这人走到堂前,跪倒在地,先磕了一个响头,直起身来说道:“上禀大老爷,小的名潘荣贵,是山西来的,到此处经营银号,前街上的‘六合银号’就是额家开滴,前天晚上,额到乔家庄收债,那乔老六木有银钱,就拿了祖传的金烛台跟铜香炉抵债,天晚头,额走到黎家庄旁边,这人在后头叫额”
“说额掉了银钱,额低头看的时候,他就来抢额的褡裢,额,额也就跟他抢,褡裢抢坏咧,东西掉在地哈,他拿起来金烛台就跑,额抓住他滴衣绗,他手一甩脱下衣绗就跑,额待后头,就拿起蜡木棍砸了他一个趔趄,额追上他跟他抢,额,额,额”
这人说着话,又开始紧张,一着急,满头冒汗,“额,额,额”的口吃,又逗笑了不少人。
县大老爷在上头看的也是不住的摆头,于是说道:“潘荣贵,你不要着急,你说黎同兴抢走了金烛台,可曾有人看到?”
潘荣贵咽了一口吐沫,答道:“回大老爷,那时天晚,并无人经过,可是额跟他抢的时候,他拿金烛台扎的额的大胳臂淌血,额一急,就拿铜香炉砸了他的脑袋,他的脑袋淌血咧。”
县大老爷和师爷听到,都是精神一振,忙命仵作检查黎同兴的头部。
又问:“潘荣贵,你可记得用铜香炉砸了黎同兴头上那个位置?你那铜香炉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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