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那条守护她的大黄狗和四五只短腿小奶狗被翰娜留在狗窝,她便抱着小宝送回家。刚刚帮嫂子收拾好残局,民宿门口就传来大黄的吠叫声,听那急促的叫声似乎略带哀怨。颜悦打开狗窝的小门,想摸一摸小奶狗,大黄警惕地拦在门前,她蹲在大黄面前揪住它的铁链,手里拿着刚才吃剩下的一块带肉的骨头往它嘴里塞,大黄连连偏开脑袋躲开她的手,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喂食,她一时起急,竟一下接一下地抬手扇它的嘴,苦于有铁链拴着,大黄数次吼叫着想扑向她都没能成功,引得颜悦连声训斥,墨凯在一旁直拽她的胳膊:“别弄它了,小心它咬你。”
“你别打它!”翰娜急忙跑过去阻止。
一见狗主人,颜悦只好让到一边,飞起穿着高跟鞋的右脚吓唬它:“我给它喂骨头,它怎么不吃啊?”
“它是田园犬,你把东西扔到地上它自己会吃的,村里的狗都这样。”翰娜对她解释道,心疼地安抚着大黄,小奶狗全吓得躲在狗窝里,“大黄上个月刚生完这一窝,它在保护小狗崽,你别刺激它,不然它可能真的会咬人的。”
见小老板赔着笑脸,颜悦觉得失了面子,心想,要是自己被咬了,你光赔笑脸可不管用,到时候把民宿加你一块儿卖了都赔不起。她轻哼一声,转身拉着墨凯回房间。
重新安顿好狗窝里的安保一家,翰娜在门口唯一剩下的一张椅子里,面朝田埂坐下来,目光投向不远处站在自家门口的小宝。调皮可爱的小宝总让她想起丹妮,那个一向喜爱孩子的丹妮。
从高榛市跑回家后,翰娜只停留了不到一周,便带着父母大方给予的五万块钱先去了外地丹妮母亲的家,拜托丹妮的亲属能带她去公墓看看。
“我想和她说说话。”说这话时,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眼看孩子情绪低落,丹妮的母亲叫上弟弟陪同她去了公墓。翰娜固执地单独留下,身子挤在相邻两座墓之间狭小的空位里,好友秀丽的照片在墓碑正中向来访者微笑,翰娜把脸贴在刚用湿巾擦洗干净的侧面,凉凉的。
“丹妮,我们毕业了。我没有留在高榛市,本来我都好找工作了,可是出了一点小事故,我还是回家了,我好想你啊……告诉你个秘密,我又失恋了,你出来笑话我吧。”委屈的泪水无声滴落在花束中,“可是我好爱好爱他啊……他爸爸说,说他早就有新女朋友了,他们还要一起考研,他肯定是嫌我太笨,又没好意思直接说……我什么都没察觉到,我真没用啊……”
那天,原本烈日当空的墓园逐渐被云层遮挡,偶尔飘来几滴清雨,她在墓园哭哭停停,坐了好几个小时。
决定在村子里留下其实是个煎熬的选择,条件简陋的客房有一段熟悉且美好的回忆,她本以为藏在这里可以让心情好受些,却陷入一种循环往复的痛苦。
颜悦一边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一边抱怨刚才那大哥的话太多,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他竟长篇大论起来,她根本不关心什么小老板的遭遇,更不想提起疫情,这个条件简陋的无聊地方她住够了,既然要搞民宿,河边连个可供钓鱼的水泥台都不肯砌一个,弄得她鞋子上全是泥。墨凯没心情听她抱怨,便打了声招呼,下楼站在厅堂门口吹冷风,看着翰娜在房前屋后走进走出。
这会儿她看上去心情愉快,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手脚麻利地清扫完地面,擦了桌椅,倒了脏水,还检查了狗窝,忽然柜台上的老式固定电话响起,她匆忙擦干双手接听。对面似乎是预订房间的客人,礼貌应答做好登记,挂上电话,坐在柜台后长舒了一口气。
这十几分钟,墨凯在她眼里像个完全不存在的物件,与厅堂的桌椅橱柜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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