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一个人想从另一个人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原来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无疾而终的感情有时并不仅仅像断了线的风筝——它并无固定轨迹,我们无法目送它渐行渐远,亦无处找寻它真正的落脚之处。无数次走在高榛市街头,想要辨别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以失望收场。像所有失恋的年轻人一样,墨凯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心里的不甘未曾褪去,周遭的一切也与他无关,僵坐在书桌前,面前的课本半小时也不见翻动一页,唯有呼吸和摩挲钢笔的手指在证明,他终将与那宝贵的三年被迫隔绝。

在陷入颓丧的情绪里并沉迷游戏整整两个月后,青蕾实在看不下去,硬把人从卧室里拽出来,驾车载着墨凯外出吃饭,他全程安安静静地坐着,飞驰而过的路灯在他脸上滑过一束束暖色光影,化不开冰封漠然的面容。

车子驶上跨江大桥,中途她猛然靠边,把他赶到栏杆旁。“去去去,去冲着江面喊两嗓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凯无动于衷。

“不就是分手嘛,失恋嘛,多正常的一件事。弟弟!你的人生现在完整啦!”青蕾开启了知心姐姐兼人生导师模式,“一个恋爱中的人,突然玩消失,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受委屈了,还有,要么就是跟别人跑了。”

凯倒倒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三种可能:“她不会死,总不可能死前还把我删了。受委屈……至少我没让她受过委屈,我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的。”

“那就是跑咯,跟谁跑不是跑,跟她妈跑也是跑啊!上车,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为什么呀!”

“别问啦,走吧。”

“我不想去太吵的地方。”

“这里最吵的就是你了。”

小车车带着两人的碎碎念,一路绝尘而去。

夜场酒吧昏暗的角落里,起初只是安静地坐着,随着几口冰凉的酒水下肚,平日的约束渐渐解除了。原本沉寂的卡座里现在坐着一个连吼带嚎的人,音乐都差点压不住那冲天的怨气。

“三年啊,我爱了她三年啊,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三年是个坎儿啊!”

终于肯开口了,能鼓励他把心中的郁结都释放出来,也算是件好事。可随着时间渐晚,青蕾又开始后悔带他来朋友的酒吧,老板和驻唱都是自己的朋友,歌手一直朝他们这桌张望,歌词都唱忘了,重复了两遍才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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