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西院的路上,没走几步就能看到巡逻的家丁,这边巡来那边又去,应当是有好几拨人马。好不容易避过巡逻的,到了西院门口,又发现西院的大门上了锁。看来,这西院真是隐藏了不小的秘密。三人翻墙而入,因着身姿轻盈,倒是没被人发现。
西院的院中,入目可及就是一座凉亭,而凉亭四周垂以纱幔,里头隐隐约约是一张床榻,床榻上方睡着个人,瞧身形,当是个女人。除此之外,倒是没看到别的人。三人朝着凉亭走近,下楼梯时阿絮没注意看脚下,不慎踢到了一旁的石头。舒眠扶住阿絮的同时,也是打量起了四周。阿絮踢到了石头被人垒的整整齐齐,放得位置也很考究;再看另一个方位,也是同样的石头,如此看来,就像是在摆什么阵法似的。
“咳,咳,咳!”这时,凉亭中的人咳个不停,三人也没再管这里的布局,而是掀开纱幔,进了凉亭。
凉亭中的姑娘瞧着二十四五的模样,秀发乌黑,面色惨白,就像是重病了一样。她此刻双眼紧闭,只是忍不住咳嗽着,看着十分难受的模样。凉亭四周的柱子上拖着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锁在了姑娘的四肢。这般瞧着,这姑娘就是被人囚禁起来了。
舒眠见她难受,便是将人扶起,往她身体里面输送内力,但都是惘然,她仍是咳嗽不止。她不明就里,明明刚刚还是好的,这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她思考时,目光正是盯着来时路,看见那堆被阿絮踢翻的石头,舒眠心中有了想法。她将人交给应枕雪,自己则去堆砌那个石头,待她将石头堆砌好,那姑娘当真没再咳嗽。同时,空中又闪过一道惊雷,舒眠抬头去看,却见层层的乌云之中透出一片白来,那白色一层一层的晕开,将这西院照的很亮很亮。
看来,这院中真是什么阵法。至于这阵法有何用,舒眠并不清楚。应枕雪阿絮也瞧见了这神奇的一幕,内心皆是感叹,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奇之事。
看到凉亭之后紧闭的大门,舒眠心中总觉得能从那里面找到什么答案,于是,她径直入了房中。阿絮紧随,应枕雪将那姑娘安稳放下,也是跟了进去。
推开大门,满目都是以绳子悬挂在空中的画像,观那画像上的人物,倒是与院中那姑娘生得一模一样。但画上的姑娘更明媚,笑容也更灿烂。其后是一间书房,舒眠随手拿起一本,都是讲的奇门阵法。行至书桌前,却见上面摊开一本书,舒眠定睛看去,翻开的那页书卷上,赫然写着“夺舍重生”。再观上头阵法,正是与方才院中的所摆一致,如此,便不难得出,这西院中的阵法,就是“夺舍重生阵”。
这书卷上写着:所谓夺舍,便是借活人之体,召回死亡之魂;若亡魂能与新身体融合,便能实现重生。
阿絮简直目瞪口呆,同时也是心生畏惧,“这是什么邪术嘛?借体还魂,这能实现嘛?”
应枕雪摇摇头,也是觉得悬之又悬。而舒眠则是在思考,沈知宴是想要何人回来呢?红珠的主人又在何处呢?
偶然一瞥,舒眠发现有一幅画上题了字,她走近一瞧,上方写的是:又是一年梨花开,陌梨吾妻何时归?落款是沈知宴。
“你们可还记得,红珠说,她家姑娘叫什么名字?”舒眠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不敢肯定。
“莫鸢!她家姑娘叫莫鸢!”应枕雪答复。
“眠眠,可是有什么发现?”
“莫鸢,莫鸢。”舒眠细细呢喃,又看下画卷上的“陌梨”二字,这让她内心有了一个猜测,“说不好,我脑子很乱,也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你先说说看!”应枕雪与阿絮强烈要求。
舒眠也只好将自己的猜测脱口而出,“这画卷上所书陌梨,与莫鸢应当是两个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沈知宴心中的人是陌梨,但不知为何陌梨去世了,于是他画下丹青寄以思念。其后发现一个同自己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内心只怕觉得那是妻子回来看他了,所以,他娶了莫鸢。但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莫鸢不是陌梨,加之他研究过阵法,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想着借莫鸢的身体召回陌梨的魂魄。”
阿絮闻言,这才细细端详着画像上的人物,果真与院中那姑娘生得一模一样,心中只觉不可思议,“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嘛?”
应枕雪倒不觉得舒眠的猜测有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当真就是巧合。”
忽而,一道幽幽的光芒落入房中,三人同时被这光芒吸引,走出房门抬头去看,却见方才泛白的那圈中出现了三颗星星,它们相互辉映,亮的紧。她们看到的光芒,就是这星星发出的光。
眼下并不是黑夜,星星却在此时出现在空中,想来是发生了异象。舒眠想起红珠说的“七星连珠”,便猜测当是七星连珠的异象要出现了。若是“七星连珠”出现了,莫鸢是不是就会不在了呢?
这时,西院大门大开,从门外小跑进二三十人,将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沈知宴也随后而入,他依旧俊朗,眼神熠熠生辉,望向凉亭中的姑娘,眼中都是柔情。又抬眸看着天上亮起的三颗星星,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他的阿梨终于是要回来了。
随着沈知宴来的,还有萧沉与沈澜。他们本是打的难舍难分,沈知宴也是耐心的劝慰,却不想刚刚将二人分开,就见空中出现异象,他便是急匆匆回府。沈澜与萧沉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便也跟着来了。
阿絮与应枕雪站在舒眠身侧,心中想的都是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三人也是做好了对抗姿势,却不想沈知宴上前来,仍旧以礼相待,“殿下怎么在这?臣让人送殿下回去休息吧?”
阿絮看他没有撕破脸的模样,便也是端起了架子,“侯爷,借尸还魂何其荒谬,即便你的妻子回来了,那莫鸢姑娘呢?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可以剥夺她活着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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