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过后,气候开始回暖,在葛憧指挥下,葛家用了家中最大最肥的一块平地做红苕藤苗母坪。
平地平均宽一丈五左右,长有二十多丈。
红苕藤苗母坪要做成长方形,长依照地的宽度即可,宽一米半左右,方便到时割苗。
两块母坪之间的距离留一尺半左右就行,一是方便泼粪时放粪桶,二是到时割藤时不踩踏藤苗。
每块母坪周围要用泥土围成高约三寸的围栏,当红苕密密麻麻铺进母坪后,便挑上茅坑里的粪水均匀泼上去。
这个时候泼上去的粪水,是不能加化肥一类的,因为稍微一个把控不好,就烧死红苕,影响红苕发芽。
但只用粪水就不存在这一点,多泼点粪水少泼点粪水都没影响,因为粪水温和。
泼好粪水后,可直接盖泥土,但最好还是盖火粪。
所谓火粪,是将地周围的草和杂树全铲起来,晒干后,集在一起,然后挑些泥土堆在草堆上面。
泥土堆好后,将草从四周点燃,让其慢慢燃烧。
等个把星期后,就挑上些粪水与烧过的泥土均匀绊在一起,乡下人便将这称为火粪。
这泥土烧过后,病菌少了很多,加之中间有草木灰,比生泥土透气,更适合红苕藤苗发芽。
又因为绊了粪水在一起,肥力够。
在乡下,种庄稼稍微讲究些的,都会做这种火粪,栽洋芋、点小麦、种包谷,种青菜,都会用这种火粪。
用这种火粪和不用这种火粪,在收成上是有一定差别的。
就拿母坪红苕来说,用火粪盖,红苕的发芽率要高出不少,与直接盖泥巴至少有两成左右的差距。
去年,葛家只留了两百斤红苕做种,但今年,有四千多斤。
接下来每天,葛憧都要往母坪跑上好几趟,哪个地方的泥土给鸡刨了,他会立即补上,哪个地方有狗跑过,红苕露出来了,他会重新淹盖好。
一个星期左右,嫩嫩的叶芽露出地面了,葛憧细细观察了一遍,整体发芽良好。
藤芽寸多两寸时,葛景度又挑了次茅厕里的粪水泼上去,但这次依旧没加任何化肥。
直到藤苗三四寸时,葛景度才在粪水里加上少些化肥。
4月7号下午,葛憧、葛柳菲和何春柔开始到母坪割红苕藤苗了。
割红苕藤苗是小巧的小镰刀,三四寸长,一厘米宽那种,一边割时还要一边记数,每百根藤苗捆成一把。
梱藤苗的并不是绳子,而是稻草。每年秋天,稻谷收割后,人工脱谷后,会把稻草晒干。
稻草晒干后,在屋子周围找一处地面高些的地方,中间定一根木桩,将稻草围着树桩做成草垛。
乡下人将这称为草树。
每每需要用稻草时,就去草树拉出稻草来,需要多少拉多少。
这稻草用处挺多,冬天时青草不够,可以喂牛,冬天时也可以放在床底,上面放棉被,一来软一些,二来暖一些。
如果稻草多,牛吃不了,也可以当柴烧。
农村人吃腊肉时,会用柴火将肉皮烧一烧,而烧肉皮用稻草是最好的,因为稻草烧出来的肉皮颜色金黄。
杀鸡时,拔毛后用稻草烧一烧,鸡看上去也呈金黄色。
除了这些用途,就是来年割红苕藤苗时用来当绳子用。
整个下午,三人割了五万根,每千根卖一块五,这五万根就可卖七十五元。
五万根割去了整个母坪的十分之一左右。
也就是说,整个母坪每次可割五十万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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