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在一间病房里,满屋子的消毒水的味道,掩盖了病人和家属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所产生的怪味道。
我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戴着吸氧管和鼻饲管。手上输着液,药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滴落。
病床前我的母亲坐在那里,满脸的憔悴。看着她这不争气的儿子,既心疼又难过。
不知道这是她的第几个不眠之夜了。
我那年近古稀父亲坐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墙面愣愣的出神,他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手在微微的发抖。他怕了,一辈子的硬汉父亲这次真的怕了。
我母亲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我的姐姐,她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她的脸上挂着微笑在安慰我的母亲,只是这微笑有牵强。
从小到大我的老姐是最疼我的,处处让着我,我知道她除了担心我,也在担心我们的父亲和母亲。
我的妻子坐在我病床的另一边她没有流泪,也没有大声哭泣,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我,和我手上的液体。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外表看似坚强,其实她内心十分脆弱,但是为了孩子她只能选择坚强。
我的两个孩子......
还好我的孩子没有在这里,我可不想我的孩子看见我这个样子。
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家怎么样了?是谁在看着他们?
我在昏迷中这些我是怎么看见的?
我,没错,就是我。
我漂浮在我的病床前目睹着发生的一切,从我昏迷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扯成了两半,到我被送到了医院抢救,再到现在我都在我的身体旁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试着呼喊他们,
爸...
妈...
老婆...
姐...
他们没有回应,我也发不出声音。
我试着触碰他们,可他们就像全息影像那样从我身体中掠过。
我试着远离这里,可是无论我朝哪个方向走都会被吸回原地。
没错就是被吸回我的身体旁边。
我想离开,我不想看到我的家人痛苦的样子。
我快疯了,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怨我。怪我太贪心,太心急了。
冷静...
冷静...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的疯狂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死了吗?我不知道我又没死过,难道死亡就像现在这样?
可是,很奇怪,什么我没有感到害怕?
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些关于濒死体验的视频,里面说在人还没有真正死亡时有些人会有濒死体验,在被救回来后还会保留濒死时的记忆。
更有人在濒死时穿越了时间,这些体验都是以旁观者的形态出现的,跟我现在真的很像。
只是不知道我的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结束,是醒过来,还是永远的离开。
不过我现在总觉得自己很羞耻呀!毕竟昏迷的时候也还是需要上厕所的嘛!(你们自己悟)
渐渐的我好像适应了现在的情况,今天已经是我昏迷的第七天了,这七天里我从崩溃到疯狂,从疯狂到悲伤,从悲伤到绝望,再到现在的漠然。
我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了。我看着我的家人每天都在痛苦中憔悴我的心如刀绞。
这操蛋的人生,我这个混蛋的人,干的混蛋事,我躺在那里却要让家人替我承受我的过错,还要照顾我这个混蛋。
我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如果能发出声音的话。
在我昏迷的七天里我也听到了医生对我的诊断,身体各项机能和指标都没有问题,但是昏迷不行,这种情况他们也没遇见过。也请教了北京医院的脑科专家都没有得到可用的信息。
这更绝望了,如果我有病...还有治愈的希望,但是现在根本查不出任何病症这又怎么治疗?
总不能一直躺在这里吧!
这七天里我想了很多,为什么七天了我不饿,不渴,也不困,我就这样愣愣的在我的身体旁边站了七天。
我也在想是不是所有的植物人都是这种情况?
也许吧!毕竟我现在的情况跟植物人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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