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行眉头紧皱,正想上前阻止,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根筷子,‘啪’的一声,擦着混混的鼻尖直直插在了酒楼门口的柱子上。

高景行眼睛微眯看着插在柱子上的筷子。筷子是白玉所做,玉本易碎,然而此时却牢牢插在紫檀木的柱子上丝毫未损,可见此人的功力。

“老大……”一个小混混拉着混混头子的衣袖一脸惊恐。

这几人是京都有名的地痞,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但说到底也只是欺软怕硬罢了,今日这场景明显是有高手在场,‘好汉’不吃眼前亏,混混头子害怕的看了一圈四周,带着手下几人落荒而逃。

“花花!”老者见几人离开连忙上前抱着孙女轻声安慰着。

高景行抬头看着酒楼三楼一处半掩的窗户,方才那窗户边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虽然没有看清容貌,但高景行断定方才的筷子就是那人射的。京都之中何时来了如此高手?是路过?还是被人邀请来的门客?高景行抬头看了眼酒楼的牌匾,《楼外楼》,在心底默默记下,想着回去以后再派人来查探一番。

楼外楼三楼包间里,一个穿着秀丽可爱地女子正嘟着嘴埋怨道:“主人,你也太浪费了,那么好的白玉筷子,说扔就扔啊?”

桌子对面,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摇着扇子笑着说道:“绿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过日子了?我记得是谁前几日花了五十两银子从小贩手里买了一堆小兔子放生来着?如今倒是说我浪费了?”

“主人!”被叫做绿夏的女子一脸羞怯的跺了跺脚,那副害羞的模样倒是十分有趣。

“哈哈哈……”男子见绿夏这副样子忍不住仰头大笑。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正好映在男子脸上,肤如凝脂,剑眉星目,薄唇殷红,笑起来时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状,真真是个美男子。

绿夏原本还在生气,但此时看着月光下俊美的不可方物的男子不禁失了神。

“这京都,怕是要变天了……”男子看着高景行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定安侯府后门,高景行扫视了一眼四周,脚尖一点翻墙而入。穿过后院的长廊,便来到了他的住所‘静客轩’。

“高湛。”高景行朝门外唤道,

月光下,一玄衣男子自暗处走出,他来到高景行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在。”

“去查一下我不在京都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高手出现?”高景行吩咐道。

“是。”高湛利落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高湛离开后,高景行独自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皇帝年事已高,太子一向孤傲,静安王心思深沉,逍遥王看似游戏人间实际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觊觎皇位。如今的朝堂早已四分五裂,诸多大臣各为其主,作为武将之首,定安侯府不知道还能置身事外多久?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高景行回过神来问。

“少爷,是我,阿福。”阿福在门外恭敬地回道。

“进来。”高景行说。

如今的阿福早已没了当年的稚嫩,看上去十分沉稳老成。他双手捧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走到高景行面前说:“少爷,这是您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个盒子,我一直亲自带在身边,并无他人接触。”说完将木盒轻轻放在高景行面前的桌子上。

“知道了,你下去吧。”高景行吩咐道。

然而阿福依旧站在原地,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请帖说道:“今日傍晚太子着人送来了请帖,说是明日举办游园骑射,请您一起去。”

高景行对这种幼稚的聚会丝毫不感兴趣,但此次阿福拿的是太子亲笔的请帖,高景行无论如何也不好推辞,只好应了下来。

得到答案的阿福行了一礼说道:“既如此,那奴才就去准备了。”

“嗯,你下去吧。”高景行随手将请帖放在一边说。

阿福走后,高景行抚摸着面前的木盒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记忆回到半年前。

一向安稳的西域突然大举来犯,边关一时间竟节节败退,连丢了四五座城池。危难时刻,号称‘战神’的高景行自然义不容辞,临危受命,带领八万将士奔赴前线。

武朝一向强悍,虽建朝不久,但声威名震八方。除了每年因为缺粮时不时来打牙祭的突厥,鲜少有人主动挑衅,而西域远在戈壁,且一向富足,十分繁华,多年来稳居一隅,除却经商往来,从不曾踏出一步。

“高湛,你先行一步,去查探一下西域为何突然来犯?”高景行在行军前一夜决定派高湛前往西域调查。

“是。”高湛领命后连夜策马离开。

而高景行则在第二日清晨率大军开拔。

自京都到战场,日夜行军也足足走了半月有余,而这半月时光西域已然攻到了兰城。兰城乃是武朝一处军事要地,一旦兰城被破,兰城背后便是广袤平原,届时西域便可直逼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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