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竟然出奇的冷。

春寒料峭,原本应当是和煦的春风吹在人身上,竟然吹的生冷。

郑渊腰佩长刀,带着十余名持刀的护卫,等候在黄门画院之前。

“今天的事倒是蹊跷,杀了几个一位少年黄门护卫,如今就在这画院中等候……这样的事可不多见。”

“世事无常,世间总有妖孽,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只可惜这里是苏南府,他在黄门中杀了人,必然走不脱,如今苏南铁牙已然进去,你我便在这里等候,总能见到这杀人之人。”

“不过,这小子胆魄倒是极盛,杀了人,还不忘留活口,让这活口前来报官……这般刚烈,也不知那黄门长是如何逼他的。”

几个护卫窃窃私语。

郑渊等人就在画院中等候。

按照道理,抓人的事轮不到他们这些前院护卫。

只是也许怕这些人走脱,工房长吏郑流大人特意让他们来此等候,如果那杀人的少年不知死活想要逃脱,便可以布下罗网捉拿。

“郑头,你和工房长吏同姓,与他是本家,你说他这次为何这般震怒,抓人的事,至于让我们六房前院的护卫来这里等候吗?”

有一位护委凑过来询问。

郑渊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这杀人的少年太过凶残,受害的黄门长毕竟是他的下属,他发怒倒也是应该的。”

几个护卫都点了点头,其中又有人道:“也不知杀人的少年长了什么模样,我看到来报官的黄门护卫,一只手臂被齐根砍断,鲜血直流……据说其余几位黄门护卫都被他杀了……应当是个疯子……”

这人还未说完。

又有一阵风吹过,吹动画院中的花草。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竟然盖住了那画院开门的声音。

众人顿时不再闲聊,纷纷看去。

当先看到的,是几位苏南府的铁牙。

他们身披轻甲,身后背负着长刀,面色冷厉,身上自然带着一股森寒的气息。

苏南府治安之所以远胜周遭几个州府,原因还在这些负刀的铁牙身上,铁牙森然,号称可以咬去一切恶行!

当这些铁牙走出,就连今日寒冷的春风似乎都不再吹了,黄门变得十分安静。

众人继续看去,就看到几位铁牙当先走出之后,又有几位铁牙押着一个人跨出黄门画院极高的门槛。

那人手脚带着镣铐锁链,叮咣作响,身躯却挺得笔直。

“嗯?是那日前来送画的少年?”郑渊眼睛骤然睁大,他还记得不久之前与他同姓的工房长郑流,还特意让这少年送画前来府衙,说是要为周家的周公子画上一幅画像。

郑渊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郑渊也住在岐黄街上,这杀人的少年的父亲,正是他小儿的蒙学老师。

“对,是叫陈执安的。”

郑渊想了起来,顿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仔细看去,就看到这少年身在铁牙中,哪怕手脚都锁着镣铐,身躯却依然挺得笔直,神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多少惧怕。

走过黄门的院子,与自己眼神交汇,那少年甚至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铁牙带着这少年走远,这些六房护卫正要回府衙,郑渊想了想,却不曾一同回去。

他匆匆忙忙来到岐黄街上,来到陈执安院子所在的小巷中。

“陈先生告假回乡,如今已然十几二十日,却不知他如今回来了没有。”

郑渊来到小院门口,匆忙敲门,可始终无人来应。

这位府衙护卫敲了好一会,终于确认陈水君还未回来。

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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