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直至午时,薛府一行人终于到了烂柯山云山观,一行人拥簇着老太太慢慢向着观内走去,被王妈妈搀着的薛老太太明显这会儿兴头正浓,全然不见往日疲色,这会儿正瞧着眼前风景不住的赞叹,“这烂柯山果然无愧仙山之称,群山环抱,云雾缭绕,当真是美如画,好一幅仙家景象。”薛舜元笑道:“这山还有一则民间流传的仙家故事,这则故事引来许多古来今往的前人大家寻幽探秘,不过往往无功而返罢了。”说罢转头又对着一众小辈笑问道,“你们可知道这是哪则故事,清儿不必回答。

等薛舜元讲完,幼娘把头埋得像个鸵鸟紧紧靠在陆氏身后,生怕自己被点到,但她显而多此一举,因为已经有人挺身而出主动回答了,薛怀钰脸庞白净带着和煦的笑意,声音清朗。

“父亲说的正是前晋王质观棋的故事,此山原名石室山,后因王质在此观仙人下棋,儿子前日还读到梁代任昉先生的《述异记》,其中就有记载。”

说罢便背诵起来,语句清晰,清脆如泉:

“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与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持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从此得名烂柯山。”

话音落下,吐字清晰,铿锵有力不见喘息。看的薛舜元满意点头。薛老太太也投来赞叹的目光,“都说钰哥儿读书学习认真,学问是顶好的,果然如此。”

薛怀钰笑意温和,但仍有些掩饰不住得意之色,幼娘小丫头则是松了一口气,暗暗放松,幼青大姐姐则是暗暗撇嘴,被她牵着的自己耳尖听到小声的吐槽,“不过是尽看些与科举无关的杂书,有什么好得色的。”

陆氏一幅被强迫的样子扯着有些僵硬的微笑,而他自己则还是恹恹的样子,就在这一派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氛围中一行人走向道观门口。

门口站立着一位身穿皂衣道袍扎着双髻的道童,小小年纪生的唇红齿白,叫人一眼望去就心生好感,在门口侍立的道童上前不卑不吭拱手作揖道:

“可是雍州允判薛舜元薛善信一家?”薛舜元见到道童行为有礼,暗赞果然不愧是有名的道观,连个小道童都有这般超凡脱俗之态,遂回礼称是。

道童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在下清风,家师青松道长命小道在此等候薛善信一行,家师说因自身有事无法前来迎接,还望薛善信恕罪则个。”“不打紧不打紧,观主有事忙我也不便去叨扰,此来本就是只为礼香和瞻仰风景,不打紧的。”

薛舜元轻轻应了一声,语气不紧不慢道。

“薛善信一行赶来路途遥远,不如随小道先到厢房休息一番,之后小道再带着几位一同观赏。”

薛舜元自无不可,“甚好,便依小道长所言。”厢房分两边,男客住一边,女客住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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