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渐渐陷入沉睡,路灯下斑驳光影中的树枝,随着身畔强劲的风呼啸而过,后知后觉的打起冷战,又像极了伴侣离去后,冲着背影徒劳的挥手。

而市中心却繁华热闹,霓虹闪烁,一幢摩天大楼矗立其中,几十层楼依然大部分灯火通明,临街的玻璃幕墙在夜色中反射出迷离的光芒,流光溢彩。

走进这座写字楼,一楼大堂几十米高的半穹顶的高拱型造型夺人眼球,按照动线设计,真假参半的摆放着各种绿植,有花有树。两侧咖啡厅、便利店一应俱全。大堂内身着西装的保安面带微笑,礼貌而又迅速地判断着来往的人是办公、来访还是推销。

乘坐电梯来到 A座 8层,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巨大的 LOGO墙,实木底色上用白色的灯带拼出“无忧 Carefree“的字样。此时前台已经下班,左侧就是门禁,刷卡进入后,就是宽敞明亮的会客区,一张张圆形玻璃桌边摆着极简风的扶手椅;色彩极具冲击力的休息区,咖啡机和饮水机立在一旁,装满各色饮料、零食、水果、方便食品的冰箱、食品架旁边就是桌上足球、投影、大屏液晶电视;走进办公区,则是色调统一又齐备的办公桌椅和设备,大抵是为了给在这里工作的人们提供一个舒适、高效的工作环境。

与这环境和氛围违和的,则是如复杂机械般紧张的工作氛围。虽然已是深夜,会议室依然有人在白板上奋笔疾书,其他神色倦怠又保持亢奋的年轻人拥在会议桌前,或蹙眉思考,或了然点头,或摸鱼发呆。

此时此刻,我,窝在办公区的角落里,机械键盘铿锵的敲击声在办公室里回响仿佛象征着我那仅存的不羁。我叫林武,来自一个北方小县城,相貌普通,成绩平平,从小到大,从学校到职场都是最平凡的背景板。如果一定要说优点,稍微有点运动天赋以及稳定的情绪算是我拿得出手但不多的闪光点了。

连续几天的加班,我双眼干涩得仿佛能冒出火花,只得不停地揉搓,试图缓解一下。我的腰背也酸痛不已,于是我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在抗议这无休止的劳作。我这个工位的优势是临窗视野开阔,让旁边工位喜欢摄影的小杨同学很是羡慕,可惜公司规定不得随意更换工位。此刻透过窗子,能够看到不远处已经打烊的购物中心,依旧闪耀招牌的餐厅,细看还有在寒风中战栗的树影。低头看向手边的咖啡杯里,只剩下一点点杯底。我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下了那点福根。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苦中带涩,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办公区看似昂贵的咖啡机,为了节约成本统一换成了阿某卡咖啡豆,听起来很高端,其实是中等中垫底的存在。只是对于日常拿咖啡续命的我们,这实在是不可或缺。每次喝咖啡我都习惯喝到一滴不剩,除了觉得浪费可耻,更是觉得杯底的更加醇香。放下杯子,我继续埋首在屏幕前。时钟滴答响,转眼又过了 40分钟,方案算是顺利完成。我手脚麻利地整理好桌上的办公用品,再三确认文档已经保存无误后光速背起书包,急匆匆地迈向电梯,心中暗自盘算地铁末班车的发车和到站时间。毕竟深夜的 B城,打车可比宵夜更伤钱包。

就在我冲入电梯,疾指点了一层和关门两个键,门即将缓缓关闭的那一刻,一只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进来,迅速而准确地按在了门侧面的感应条上。那只手,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下意识地赶紧按下了开门键。电梯门重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被大家称为“怪人“的盛冬。

盛冬,这个名字在我们这栋写字楼里可谓是如雷贯耳。作为同一层另一家公司的设计总监,他不仅在设计领域才华出众,更有着超高的颜值。身形瘦削却显得分外挺拔,身高恐怕接近一米九,比我要高了快 10厘米。他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犹如雕塑;微卷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额前;他的皮肤白皙至近乎透明,最让我不舒服的是他那双眼睛,冷漠得波澜不惊。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年四季,他总是一身黑衣,冬天黑色风衣,夏天黑色 T恤都是基础款,看不出什么牌子。一个年轻又爱扮深沉的扑克脸,这是我内心对盛冬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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