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大队和清平镇隔着一架深沟,两个凸起平塬遥遥相望。
到镇上总共11公里,翻架沟就到了。
山路坎坷,两道凹下去的路壕是架子车经年累月压出来的。
陈泽吆着骡子摇摇晃晃上路。
有牲口拉车比腿着快许多,一路没碰到人。
下坡路好走,上坡的时候骡子都不愿意了。
陈泽无奈,牵着去沟底喝点水,喂些草料,拍着黑骡子的脖子:“老伙计,待会跑快点,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减负!”
“实在不行,给你找个对象,你看上队里那头母驴,完了给你们关一个圈。”
……
陈泽无聊的和骡子对话,只希望这家伙跑快点。
为了赶路,他把大部分糜子和狍子放进随身仓库,车上只留半袋糜子。
这样一来,他就像个赶集一样悠闲。
不巧的是今天不是集会,清平镇农历的每月6号,16号,26号开集。
用方言说叫:跟会。
每到有会的日子,周边的大队,村民都会结伴去镇上跟会。
有的拿着鸡蛋,蔬菜,农副产品换些针头线脑,洋火灯油。
有的纯粹的凑热闹,坐在大槐树下聊络感情。
更有的年轻人,尤其是男同志,站在供销社门口围观,看着里面的女式服装区。
嘀咕着那个女娃俊俏,那个过眼,那件衣服合身。
有的甚至盯着人女娃看,直看的女同志不好意思,闹个大红脸。
销售员拿着鸡毛掸出来赶人,才哄堂一笑散开。
一路摇摇晃摇,陈泽看到了清平镇西头。
西边有一个土地庙,每年二月二非常热闹,还有县上的文艺团来唱戏,届时锣鼓喧天,小吃摆满街道。
现在略显冷清,土地庙门紧闭,路上也没什么人。
西边是清平镇比较偏僻的郊区,往里走三两分钟,是一个大涝池。
涝池旁许多碗口粗的洋槐树,零零散散绑着几只牲口。
这里就是清平镇的西市,也叫牲口市。
不同于黑市,这里没有进入门槛,人人都能来卖。
主要卖猪、牛、羊、骡子这些劳力牲畜。
不远处路口站着一个男人,是放哨的。
一旦镇上来人,这群人立马奔逃撤离。
驾车靠近,陈泽看清了那张刀疤脸,老疤还是老疤。
这人在镇上有点声望,属于那种拿钱办事的主。
别看脸上的刀疤吓人,像个混混,但办事很靠谱。
“老疤,好久不见~”
陈泽没叫疤哥,或者当做陌生人重新介绍,他知道老疤的为人,就喜欢旁人叫他老疤。
用老疤的原话说:脸上这刀疤养了他一辈子。
老疤看着来人挺年轻的,车上也没拉东西,这几天来镇上交粮的很多,各个队的牲口都很紧张。
这小伙子啥也没拉,赶着骡子就来了?
寻思着应该在队上有点话语权,不是队长子嗣,就是有点家底的人。
刀疤也堆笑着打招呼:“确实很久不见,今个是来快活的?”
“老疤你没个正经的,是收了那个寡妇好处,跑到路口招揽生意来。”
陈泽像往常那样说说荤段子。
“呵,你还别说,这是个好主意,完事了我去村里问问,看看哪家卖的要招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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