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脏有点问题,都是老毛病,年纪大了,死亡的恐惧让她对催生有超乎寻常的执念。

照常数落薄宴时后,老太太还是老一套要催生。

薄宴时看向我的目光意味深长。

“您老人家别急,我们正在备孕。”

“毕竟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您这是完全偏向梨梨,一点不疼您这亲孙子呐。”

我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下,脸颊却在他绵长的目光中变得滚烫。

他和我就要离婚,哪儿还会备孕,左不过哄老太太的谎话罢了。

这混不吝的话倒是把薄老太太哄的高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

“这点能力都没有,我们梨梨凭什么要你?”

“就是累死,你也得给我努力耕耘!”

又劝我,“年轻身体恢复快,而且还能拴住这个孬牛,梨梨呀,既然我住院了,你也过来检查下身体。”

“还有你,我这有个老中医推给你们,好好调养下身子骨。”

哪怕心底密布针扎的疼,我也笑着应。

“您这是信不过我的能力。”薄宴时挑眉,灯影下眉眼昳丽,“回家就努力耕耘,争取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话虽然是对薄奶奶说的,但他灼热的目光却描摹着我,让我脊背打了个激灵。

这么插科打诨,倒是把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

等老太太睡着,我和薄宴时才走出病房。

我本来要打车回西沣路,却被薄宴时拒绝,“你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金曲奖不想要了?”

他眉眼像覆上层霜,斜我一眼,径直拽着我上车。

奢华的跑车风驰电掣。

踏入盛庭华景,看着处处熟悉的布置,和薄宴时相处的片段浮光掠影般闪现。

我抵触无比,脚掌定在门口好一会没动。

“还要我请你?”

薄宴时的情绪似在瞬间变得很差,双手探入西服,不耐烦看我,眉眼压着的不悦,让空气都跟着变冷。

“我先去洗澡。”

现在我不适合和薄宴时共处一室,看着他有些情绪会不受控制跑出来。

我怕自己情绪失控。

温热的水流打下来,我仰着头抹掉水珠,没了薄宴时,我才渐渐放松。

“咔”。

门把转动,一道高峻的身形挟裹着阴影压过来,浴室瞬间变得逼仄。

我一震,下意识扯浴巾盖住自己。

但这个举动遭到男人嘲笑。

“哪里我没看过,有必要遮遮掩掩?”

“放心,我对你,硬不起来。”

就像冰锥从头顶穿到脚底板,我浑身都在渗寒气。

看着这张脸,唇瓣哆嗦着,愤怒到极点。

“啪——”

知道他婚内出轨没愤怒,知道他对自己赶尽杀绝也没愤怒,哪怕被他利用堵住舆论我也没愤怒。

可这一刻,想到一腔真心被践踏。

盛怒之下,我扇了过去。

他峻挺的脸偏过去,沿着被我扇的那个点,怒气快速扩散到每寸空气。

手腕骤然被捏住,力道收紧,越来越疼。

我疼的瞳仁震颤,却倔强无比,不肯求饶半个字。

四目相对,他怒极反笑。

浴室顶灯勾勒尽他凌厉的脸庞线条,“我说错了?”

“每次和你上床,你不像一节木头?或者一尾扑腾不起来的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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