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依旧过着挨揍、喝茶、晒太阳的日子,林一、林二早已见怪不怪。
小丫鬟们挤头挤脑地扒着墙角偷看林夕,公子世无双,白如玉,就连他衣服上的秀竹也能在日光下熠熠发光。
丑婆婆轻咳一声,小丫鬟们吓得立马散开,丑婆婆斜眼看了一下林夕的惨状,悠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回她自己的屋子了。
月圆夜,子时将近,流云看着林夕每天挨揍换来的那张小榻,今天竟然破天荒的空空如也,心中猜测已定。
流云迅速换了一身夜行衣,就着月色几个跳跃间便没了踪迹。
老枣树斑驳的阴影下,丑婆婆那半明半暗、半美半丑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晚风徐徐吹来,夹带着丝丝血腥味。流云循着血腥味一路疾驰,直至到了一处魇声鼎沸的长街,她隐在一棵大树上细细观察着。
月光下的路边,野草丛中立着一块路界,上书“明灯路”三个大字。
明灯路上坐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魇,每只魇跟前都用木杖挂着一盏明灯。
一盏盏明灯循路而明,一只只魇循路而坐,直至远方。
明灯下映照着一张张面无血色、苍白如纸的魇脸,在圆月的照耀下莫名的阴森可怖!
不远处有人的声音,流云循声看向一个小村落,她一个极速跳跃便如风一般过了明灯路。
几只魇似有所觉,他们抬头左看右看,只看到树上的树叶在晃,他们便又低下头仔细照看着自己跟前的明灯了。
流云在明亮的月光下极速跳跃,房屋、树木如疾风一般迅速滑到她的身后,远处暗夜的影子越拉越长。
前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有说话声,流云放慢了脚步,她寻到一处阁楼,贴着二楼的墙缓缓看向下方的一处宅院。
院北有一群忙忙碌碌的人,无论老人、孩子,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他们呆滞的眼缀在麻木的脸上,一副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大院南侧竖着一个巨大圆磨盘一样的古怪东西,无数年轻男子围成一个圆,正在用力的推着它。
一位抬东西的老者实在太累了,脚下走得慢了,他身后的鞭子应声而落,本就破烂的衣裳又加了道新血痕。
老者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鞭子让他彻底倒地不起,魇兵踢了老者几脚,老者毫无动静,魇兵便把他直接拖走了。
明亮的月光下,地上多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麻木的人们此时像是有了点人气,但仍是敢怒不敢言。
面白如纸的魇兵恶狠狠地对众人道:“还不快点干活!谁慢就把谁丢去做点心!”
众人听到点心二字,吓得骨躯一振,他们的动作立马快了好多。
一个小个子的骨娃儿眼里噙着泪,他手里血泡都磨破了,血顺着手指缓缓往下流!
忽然,流云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流云看着大红色衣袖,正要反击,赤焰那张妖冶的脸贴着流云的耳朵轻声道:“别出声,是我!”
流云看着那截大红色衣袖,在这魇界也只有闷骚欠揍的赤焰才能驾驭得了这颜色了。
流云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了,赤焰松开他那只宽大的手掌的瞬间,流云便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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