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宫。
已经到了下钥的时间,按道理任何人都不能进出皇宫,可来的人是贺长安,把守宫门的士兵看到他手里的白玉令牌便立即放行。
这块白玉令牌本是先帝夏尧,也就是夏日恒的祖父在他出生那日送给他的,宝贵程度不用多说,他居然送给了贺长安,他可以凭借这块令牌随意出入皇宫任何一个地方,可见贺长安在夏日恒心里的地位。
贺长安步履匆匆地赶到东耀殿,夏日恒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从里面走出来:“长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贺长安声音低沉:“送往三州的粮食在连州不翼而飞了。”
“什么?”夏日恒觉得自己作为皇帝责无旁贷,慌张地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没有粮食,朕的百姓要怎么办?”
看着贺长安欲言又止,夏日恒猜到应该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还有什么事吗?”
贺长安颔首:“连州暴动,百姓和士兵发生冲突,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现在百姓围着龙将军的临时军营,不让他们出来。”
时间一长,军粮耗光,龙将军他们也很危险。
夏日恒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问贺长安:“那我……朕现在应该怎么做?”
“开国库。”
听到这话,夏日恒僵住了,开国库这么大的事,他没有权利。
“父王他说想要新修寒宫,国库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夏日恒很是为难,一种羞愧感涌上心头,他甚至不好意思去看贺长安的表情,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
贺长安明白夏日恒是害怕夏无极,可他是帝王,一个帝王不应该,也不能害怕任何人。
贺长安咬牙看向夏日恒:“你想一辈子做一个傀儡皇帝吗?”
这话算是大逆不道了。
一旁的元公公正想出言训斥贺长安,没想到夏日恒开口了:“……对不起。”
没想到这声道歉并没有让贺长安消气,他蹙眉对夏日恒说:“你宁愿向一个臣子道歉,也不愿意开国库救你的百姓和将士吗?”
夏日恒咬着唇,无措极了:“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们从小就是朋友,我不开国库,是因为我应该孝顺我的父王。”
夏日恒心乱如麻,连朕也不自称了。
“可你是皇帝!”
夏日恒从没看贺长安这样生气过,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贺长安,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贺长安闭了闭眼,他应该理解夏日恒的,他那么怕他的父亲,怎么敢忤逆他?
“皇上,臣愿领兵,平定三州之乱。”最后贺长安单膝下跪,说。
夏日恒第一时间居然还是想制止他:“长安,现在三州太乱了,很危险的。”
“可皇上不是拜托臣保护好大夏吗?皇上有孝义要守,臣也有忠义要守。”贺长安抬起脸,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臣答应过皇上的,臣自然要做到,也希望皇上能真的成为一名皇上。”
再有拒绝的话也已经来不及说了,贺长安已经转身离开。
夏日恒看着贺长安的背影,踉跄几步被元公公扶住。
“朕真是最糟糕的皇帝,苦了朕的百姓。”
“皇上,你也有你不容易的地方。”元公公心疼的说。
夏日恒摇头,闭眼落下一滴泪,元公公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在不断收紧,最终他听到夏日恒说:“摆驾无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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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殿。
这里是太上皇夏无极的住所,是整个大夏最奢靡的地方,万千难得的花草树木让无极殿芬芳异常,往里走如果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也许是珍珠也有可能是银两。
这里是遍地金银的地方。
夏日恒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酒肉香,心中不免哀痛,他的百姓正因为一粒米在外面备受煎熬,而他却还在搜罗好吃好喝地为夏无极奉上,又眼睁睁地看这些被浪费。
夏日恒走进殿,看着薄纱帐内拿着鹿角酒杯独饮的夏无极,万千悲伤和怒火在此刻消散,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喊:“参见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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