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小筑中,肃王李虢长发披肩,粉衣倾淌,慵懒的歪在竹榻上,手中举着一杯美酒。
对面,孙中怀手持画笔,正聚精会神的在画布上作画。
画中男子潇洒倜傥,正是肃王。
“人品贵重、文采斐然、才高八斗?”
肃王口中饶有趣味的品着这十二个字,
“中怀,你和这十二个字哪一个沾边了?这有眼无珠的贵夫人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何时认识她了?不过是她家的小子,偶尔有一回听过我的一番牢骚,从此就三番五次的蹲在我家门口,要向我讨教。”
孙中怀面色凝重,难得的很是专注认真。
他想起欢哥儿。
小屁孩年纪不大,说话却老神在在。还说什么学院的夫子无趣得很,不如跟着他自在。
他倒是蛮喜欢欢哥儿的,心思虽深了一些,但聪明有灵气,一点就透。
不过他自己名声不好,不好拖累别人。
哪曾想,今日欢哥儿居然带着他母亲上门来拜师。
更没想到的是,欢哥儿居然是裴珩将军的庶长子。
“你说,这徒弟我是收还是不收?”
孙中怀觑了肃王一眼,等着对方给个主意。
“切!你问我?”
肃王举得手酸,放下来揉了揉。
见孙中怀瞪自己,赶紧又摆好姿势。
“我一个逍遥散仙,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哪里管那么多事。”
孙中怀刷刷几笔,迅速勾画好剩余的部分,手中毛笔潇洒一掷,长袖一甩,笑道:
“既如此,那就见见。”
……
花园里,苏璃细细品茗,少不得又称赞一番好茶好水好器具。
欢哥儿正襟危坐,见左下无人,淡淡道:
“孙先生虽有才,可咱们姿态也不必放得如此低吧?”
“哎,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嘛!”
苏璃笑着,确认身边没有人,才继续道,
“高帽子给人家戴好,他想摘都摘不下来。”
虽然昨天有过一面之缘,苏璃对孙中怀的第一印象挺好的。但其实来之前,苏璃还是有些担心的。
怕这个孙中怀虽有才,但却也品行不端,真是那眠花宿柳的浪子。
今日一见,却彻底放下了心。
一个人的住所最是能反映一个人的品性。
竹影小筑处处透着雅致,整洁,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无不透露着此间主人高雅的品味和情操。
乐而不淫,雅而不媚。
苏璃相信这个孙中怀应是承受了世人很大的误解。所谓的眠花宿柳也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一阵清风徐来,耳边风铃声响起。
苏璃警觉得很,马上换上正常的声音通欢哥儿道:
“先生不光才情决绝,还是个懂得生活、热爱生活、性情雅致、潇洒练达之人。欢哥儿,若是你真能拜得孙先生为师,他日不光要学他的学识,还要学习他洒脱的生活态度,知道么?”
欢哥儿很配合的重重点头。
话音刚落,一个广袖长衫、体态修长、优雅出尘的美男飘然而至。
“是你?”
孙中怀看着苏璃,猛然想起那日在流晶河畔见过的那位翩翩公子。
当时,惊鸿一瞥,只觉这位贵公子仪表堂堂,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不仅没有取笑嘲弄,反而以礼相待,当时就存了好感。
没想到竟是裴珩的新婚妻子。
传闻中那位骄纵蛮横的永安侯大小姐苏璃?!
方才无意间听到苏璃的一番话,更是觉得她字字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此时一见,竟是故人,当下引为知己。
“苏璃见过孙公子。”
苏璃含笑行礼。
“少夫人有礼了。”
孙中怀也忙回礼。
“少夫人对孙某不乏溢美之词,可孙某声名狼藉,只怕要愧对少夫人的厚望了。”
“先生谦虚了。”苏璃看美男看得津津有味,昨日是湿身诱惑,今日却是魏晋之风的美男诱惑,这个孙中怀真是千人千面,难怪女汉子宋慈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别说,还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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