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萧峰同郭靖一左一右跟在丘处机身侧。

丘处机道:“靖儿,三代弟子当中,以志敬和志平的武功最佳,且志平为人正直,心思细腻,可堪大任,不如就让过儿拜他为师如何?”

丘处机同马钰等师兄弟,乃是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的弟子,似赵志敬,尹志平已是全真教三代弟子,底下更是已传至四代。

因此丘处机等人现今已经不再授徒,让杨过拜在尹志平门下也是顺理成章。

郭靖想到方才这位“尹兄”一掌将霍都击退,知道他武功甚强,心中大喜,连忙向丘处机道谢,又同萧峰一阵寒暄。

萧峰没想到自己莫名多了一位徒儿,又想到杨过精灵古怪,甚是讨他喜欢,这徒儿收了便也收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不能轻易相传,但传他一些少林绝技倒也未尝不可。

随后三人一路来到山峰绝顶,丘处机走到一块大石头之后,说道:“靖儿,志平,你们过来看,这里刻得有字。”

郭靖连忙上前,萧峰紧随其后,二人到了跟前,果见那大石头之上有刻字,原来是一首诗。

诗云:“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重阳起全真,高视乃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余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萧峰见这笔划,似是人以指力刻之,心下不免惊讶。

他平生所见之人,除了三弟段誉能以“六脉神剑”在这石头上刻划之外,便是二弟虚竹也无这般绝技。

想那位少林寺藏经阁的前辈大师兴许能够做到。

而眼前这位郭大侠,虽然功力深厚,但恐怕也无此之能。

郭靖也看出端倪,上前用手指顺着刻字的笔画书写,忽然惊道:“这是用手指写的?”

丘处机道:“确实是手指写的,说来实在是骇人听闻。”

郭靖奇道:“难道这世间真有神仙?”

萧峰闻言不禁心中暗笑,这手指刻字固然绝难,但也并非人力而不可为,说是神仙,未免有些夸大,倘若自己一身内力具在,想要做到这般也并非难事。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会说的,一来他现在一身内力几乎丧失殆尽,说也无用。

再者,武功是强身健体,立身保命之本,并非无趣炫技之用。

丘处机道:“这首诗是两个人写的,两位都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书写前面那八句之人,身世更加奇特,文武全才,超逸绝伦,虽非神仙,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杰。”

萧峰忍不住点了点头,这般文采,这等功夫,自是当得起人杰这一称呼。

郭靖大是仰慕,想要让丘处机代为引见,丘处机只道他也未曾有缘面见前辈高贤,但倒是可以说一说今日这事的因缘。

萧峰同郭靖一道在石上坐下,郭靖望着远处袅袅青烟,忽想道:“只可惜此番蓉儿没有与我一同前来,否则一起坐在这里听邱道长讲述奇事,岂不是好?”

萧峰同他一般,想到了阿朱,自己明明已自绝于雁门关外,为何会成为现在这样?那阿朱呢?阿朱会不会也同这般似的换了个环境与身份再活一世?

丘处机道:“靖儿,这诗的意思你懂么?”

郭靖已值中年,但丘处机对他说话的口气,仍如同对待一位少年。

萧峰心知二人关系匪浅,就听郭靖道:“前面八句应该说的是张良吧,这故事弟子倒是听蓉儿讲过,说是张良在桥下为一老者拾鞋,那人许他孺子可教,传他一部异书。后来张良辅佐汉高祖开国,称为汉兴三杰之一,终于功成身退,隐居而从赤松子游。后面几句说的应该是重阳祖师的事迹吧,此间弟子便不大懂了。”

兴汉四百年之张良,其故事早已广为流传,萧峰当年也听阿朱讲过。

至于这位重阳祖师的事迹,他跟郭靖一样,未有耳闻。

丘处机向郭靖道:“你可知重阳祖师是什么人?”

郭靖一怔,答道:“弟子所知,重阳祖师乃是道长的师父,全真教的开山祖师,当年华山论剑技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位前辈,武功天下第一。”

萧峰听闻郭靖所说,心头一震,这王重阳竟是武功天下第一,但他却从未有耳闻。

而所谓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瞧这位郭大侠的意思,定然也都是绝顶高手,就好似自己当年还落个北乔峰的名头。

可这么几位高手,他却全都没听说过。

他正费解之时,就听丘处机又道:“不错,那他少年时呢?”

郭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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