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侯抵达后,这场讲学便正式宣布开始。随着袁季舒开始讲课,现场也是渐渐安静下来。

讲真的,殷蛟压根听不懂。不仅是听不懂袁季舒讲的什么意思,甚至于听不懂袁季舒的方言。

于是乎,殷蛟听的晕头转向之余,心里也难免紧张起来。

长安侯忽然过来,会不会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影响?

另外,也不知道田奉安排的人可不可靠,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越想,他越是心事重重。

说实话,以前他对于封建时代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纸面上,直到他此时此刻亲自面对,才知道那种压抑感。

一如眼下,袁季舒讲的东西晦涩难懂。不远处的长安侯虽是在听,但仅仅是在那儿坐着,便叫殷蛟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是一种另类的‘压迫’。

因为在这个人面前,殷蛟不敢有丝毫失误。

轻轻吸口气,殷蛟悄悄抬起手擦掉鬓角汗珠。借助长袖的遮蔽,眼角余光悄悄瞥向长安侯所在。

深沉势重!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给殷蛟这种感觉,真是诡异。

咦?

那是谁?

忽然,殷蛟看见长安侯身后端坐着一名小童子,对方穿着白衣,留着长发,眉目清秀,看起来很是……

我靠,看过来了。

那童子一双大眼对上殷蛟目光,俩人都惊讶少许,旋即很有默契的收回目光。

便在此时,殷蛟耳膜一痛。

“腐儒不达时俗,妄自尊大,犹如墨贼!”

不出意外,长安侯发难了。

墨家在殷朝地位不高,因为他们的学说理念太扯淡。

而且,墨家多游侠。

殷朝对这些不事生产,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行侠仗义的游侠非常讨厌。

尽管没有直接下手赶尽杀绝,但基本上不允许对方到处流窜。一旦发现身份,严加盘查几乎是必然的。

墨贼属于比较文雅的称呼,更难听的还有不少。

面对长安侯的发难,袁季舒也不恼怒,只是平静问道:“敢问君侯,季舒所言,有何不妥?”

长安侯冷笑,“若如孔丘所愿,天下群国林立,战乱不休,万民何时当得安生。无高皇帝平群寇,你这竖儒,而今尚不知在何处讨食。汝等不思高皇帝恩德,竟还敢追思周礼。”

袁季舒很平静的回道:“以德治国,可复三代之治。”

闻言,长安侯嗤之以鼻。

德要是有用,天下早就太平了。

“今楚王违逆,以臣犯君,你口中的德,能让楚王乖乖来长安俯首认罪么?”

袁季舒微微吸口气,有些头疼。

他也不是书呆子,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问题是,师长就是这么教诲的啊。

“君侯,朝政大事,在下并不了解。其中曲折,又岂能偏听偏信。不过,如若君王广施恩德,楚王必被感化……”

“够了。”长安侯强势打断。

他看着袁季舒的目光森然,原以为这个享誉盛名的关东大儒会有少许才华。

没想到就这?

狗屁不是。

他豁然起身,目光看向殷揖。

“陈留王,城内不许集众,散了吧。”

既然确认这个袁季舒没什么用,长安侯也没心思留下来听他说废话。

他要的是确凿能解决问题的人才,而不是张口闭口满嘴大道理的废物。

儒家,几百年来一事无成不是没有道理的。

眼看着长安侯转身离开,袁季舒咬咬牙,心里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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