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走到门口,皇上就已经带人走了进来,众人立刻行礼。

“恭迎皇上。”

云沁规矩的蹲跪着,想到刚才是小德子来通报的,他回来了,御医也必定请到了。

正想着,视野中突然闯入一双黑底金纹的靴子。

云沁知走过来的是皇上,立刻敛住眸子,可那双靴子却停在了自己面前。

云沁心中一跳,按捺住抬头的冲动,蹲得越发规矩。

“叫什么?”

走过来的霍金池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这个发髻稍乱的小宫女,规规矩矩低垂着头只露出半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不复刚才狡黠伶俐的模样。

霍金池声音低沉,他随心所欲惯了,完全不觉得自己刻意询问一个宫女的名字有什么问题。

云沁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话是在问自己,心头突得一跳。

难道是在玉康宫当着刘美人的面不好责备她,这会儿要“秋后算账”了?

云沁喉头发紧,“奴婢云沁。”

她内心惶惶,却见那双靴子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好像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

云沁微微一怔,松口气的同时,第一次体会到生死全攥在一个人手里是什么感觉。

听到身边人起身的动静,云沁才回过神,跟着众人走进了殿中。

内殿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容芝跟进去了,云沁和容欣两人就留在纱隔外,同样留在外面的还有徐安和御前宫女。

云沁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心里明白肯定是因为刚才皇上问她名字的事。

在他们眼里被皇上记住名字或许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对她来说,算不上。

云沁的顶头上司是惠嫔,不是皇上,越级接触高层,最受人忌讳。

不知道这事要传到惠嫔耳朵里,她会怎么想?

——

内殿中。

惠嫔一见到霍金池,立刻扶着案几要起来行礼,被霍金池伸手拦住,“不舒服歇着就是,这么多礼做什么。”

他声音听似温和,其实细听起来,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

从惠嫔查出有孕那天起,御医院就把她每天的脉案送到御前,他每日都会看,怎么会不了解她的身体情况。

自然也明白,惠嫔“不舒服”到底是因为什么,霍金池今天过来,不过顺势而为,安安惠嫔的心。

也是那小宫女配合得不错……

想到这,霍金池都没察觉自己眼中的笑意。

本就满腹委屈的惠嫔见他目光含笑,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凄切道:“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来了。”

她说着便扑到了霍金池怀中,哭得身体都在抖。

霍金池手轻柔地抚着她略有嶙峋的肩膀,脑中过了一遍她这几日的饮食,眼神却已经冷下来。

他没有指望惠嫔有多聪慧,能明白自己这几日冷落她的深意,可他还是希望她能有副慈母心肠,做事能顾及着腹中的孩子。

但显然,惠嫔不仅不聪慧,也不是一位慈母。

内殿的哭声,自然传了出来,众人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聋子。

云沁听得有些无奈,她虽然理解惠嫔的心情,可这么哭,显然不是聪明的做法。

一面欣喜,一面故作坚强,还要骂一骂他们这些“不中用”的宫人去惊扰皇上,才更能惹皇上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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