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夏弥都是没监护人管的野孩子,所以一切需要的物资都是徐妈妈准备的。
徐妈妈对于他们这次出行的理解大概是有些偏差,除了水果,还在旅行包里塞了不少吃的,路明非还看到了一箱牛奶。
“这些东西怎么办?留自行车上怕是会被偷,”三人自行车小组行至半路停下来,路明非和夏弥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强硬地仰着头,蹲在路边,像是两只仰望天空的青蛙。
这年盛夏,声势浩大的暖湿气流从东南方向一拥而上,声嘶力竭的蝉鸣叫唤得几乎要停电,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醉生梦死在空调房里,另一部分还没富起来的都尽可能地伸着舌头。徐岩岩小跑着过来,递过来两瓶冰镇过的矿泉水,防止路哥和夏姐热死在祖国壮志未酬的均富路上。
“要不,你俩努力努力,争取在路上解决了。”夏弥很是享受地用矿泉水清洗自己的胳膊。她好像很喜欢白色那套无袖夏装,水顺着洁白的臂膀反射着阳光流淌,像是水上飘过一团轻盈的雪绒。
“这些东西没法背。”她指着那些箱装的零食和饮料说。
“没事儿吃不完的就绑车后座上,偷了也没啥,我妈就这样,”徐岩岩说,“她脑子里没有徒步这个概念。”
“你不也一样没有吗?”路明非吨吨了几口水,往路栏上一靠,“我要不拦着,你巧克力能带十斤。”
他的语气不太愉快。路明非今早又和婶婶冷战了,而且这次情况更糟糕,然而这次他居然没有想着道歉……这恐怕是因为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已经慢慢有人围在他周围了。
“哎,我连防晒霜都没带了!你们居然还只考虑自己。”夏弥很不甘心。她是三人里背包最小的,徐岩岩背了大部分吃食,路明非则背着帐篷和一些登山工具,她背包里则是一些尖叫炸弹和恶作剧整蛊玩具……
“山里树挺多的,”上了贼船的路明非安慰她,“晒不着什么太阳。”
“我特别容易晒黑,”夏弥说,“夏天过不到一半儿我就碳化了……”
“看这边,”徐岩岩打了个响指,“我拍照片。”
“什……”路明非顺着声音转过头,发现徐岩岩端出一个拍立得正对着他拍照,赶紧抬手挡了一下,“你干嘛?”
“出发纪念啊,”徐岩岩调整了一下镜头的角度,把两个人都框到了屏幕上,又甩着他那只胖手指了指,“老路,转过来点儿,看镜头”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拍照片。”
这轻飘飘的话原封不动地落进了旁边的夏弥耳中。夏弥没有想着刨根问底地追究清楚,她不愿意去揭人伤疤,伤人尊严,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留了个心眼。
徐岩岩没听到路明非的嘟囔,直接按了快门。
“我看看。”路明非说。虽然有点不习惯和诚惶诚恐,但等真拍了,他还是兴奋地第一个凑上去检查。
“啊,我头怎么这么大啊?”路明非看着照片上那个蹲着的大脑袋,像个该溜子。而他身后的夏弥倒是杵着膝盖站了起来,巧笑倩兮,和他简直格格不入。
“我怎么这么好看……”夏弥接过照片,唱了起来。半晌,变脸似的脸一垮,质问路明非,“和我拍照你很不开心?”
“我冤枉啊,我就长这丧样。”
“那要是和楚学姐拍照呢?”夏弥冷不丁地提了一嘴。
路明非脸上顿时露出恍惚的神情,倒不是在幻想和楚子涵同框出镜,而是想起那次楚子涵骑车带他,他蹲在前面,没准也是这么个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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