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能感觉到她身上飘来的层层暖意,还夹杂着一股冷冽的寒梅似的馨香,整个人当即像一只带崽青蛙窘在那里。

当然,楚子涵并没有失态太久,在身下的路明非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之后,立刻就放开了他,脸带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鼻托,而她并不戴眼镜,所以更像是推了推鼻梁。

夏弥左看看右瞅瞅,从两人不同但又相同的笨拙反应中,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暧昧的尴尬,但这尴尬连她自己都不可置信。于是憋下去的嘴角颤抖着,表情看起来像含了一块姜:“……呵呵呵呵呵。”

路明非爬起来之后,先是低着头等发红的脸退烧,期间装作没心没肺地从裤兜里摸出几张厕纸,龇牙咧嘴地把胳膊上蹭的灰、血和碎砂子擦掉,“幸亏学姐你英明神武,不然我就得给学校当钟摆整点报时了。”

夏弥脸色还没缓过来,没顾得上回他的骚话。

那么,现在最适合转移尴尬的对象就是……三个中学生同时把目光放在了正用努力用牙齿撕扯绷带,自己给自己包扎的雷蒙德。

热血少年漫看多了,习惯了主角伤痕累累血流成河还能屹立不倒,BGM一响就能原地爆发。真的在现实中遭遇一次,路明非觉得自己没有尿崩就已经要为自己的膀胱自豪了。

老楼楼下有一块市级文物级别的石碑。雷蒙德背靠着石碑,路明非夹着烟递到他嘴里,他嘬了一口,顺便冲路明非脸上喷了一口世事无常的烟。没办法,他被绑起来了,万幸的是对方在绑之前给伤口做了细致的处理,用的是他带来的工具箱。

“呸呸呸,俘虏还这么嚣张!”路明非一怒之下掐灭了纸烟。远离了血腥的怪物,大太阳底下还有俩昏迷的损货打着鼾当气氛组,他的勇气或者说小人得志很快就恢复得张牙舞爪。

“我告你们非法拘禁哦~”雷蒙德的心在滴血,表面却依然显得云淡风轻,他还切断了牙齿里藏着的共振耳机的通信,因为他死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三个中学生劫持了。

还是在事件结束,很快就有专人过来处理现场的这个档口——再不想想办法,便是身败名裂。

“大叔你牙疼吗?一直在舔牙齿。”夏弥一把薅下雷蒙德的黑超,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为啥不愿意摘墨镜了,看起来有点猥琐罢了。

“不是舔牙齿,他在舔后牙床上的耳机。”楚子涵有点无奈,她倒没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可是一转眼,夏弥就唆使着路明非默契地把雷蒙德给捆了,理由是:他握着枪不像个好人。

“现在的隐蔽耳机已经很少戴在耳道里了,那太显眼了,大多都是黏在后牙床上,听说被发现后还能直接吞进去。”楚子涵继续解释。

“不锈钢的怎么吞?!”雷蒙德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共振式耳机?一般人很难买到吧?”夏弥用手指沾了点黄泥巴,在雷蒙德脸上画起了小乌龟,“他看起来还是个外国人。”

楚子涵听出了她的意思。外国人应该是坐飞机来的,而共振式耳机这种金属制品放在牙齿里理应过不了安检,而国内想搞到手也不容易。说来也奇怪,夏弥在打趣调皮方面口才好得像是个相声演员,但有时候说话又有点词不达意。

“枪,一般人能搞到吗?还是把沃尔特PPK。”楚子涵反问了一句。不光如此,共振式耳机背后的后勤支援,还有手枪用的消音器。消音器可不是手机充电器,不能即插即用,而且国家对这种装置的管控甚至比枪械更严格。

她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沃尔特PPK?我知道,007也用它。”路明非好不容易听见个知道的东西,下意识地打岔。

楚子涵刚绷紧的小脸又软了下来。就有一种感觉,和这俩人在一块,气氛永远严肃不起来。她把路明非的胳膊弄干净了,又上了药,还企图贴俩创可贴,不过这个被路明非坚定地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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