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曦江大桥前的居民楼,一名身着睡袍的男子站在阳台上,看着几辆依次驶入大桥的警车与卡车,神情凝重。
他转过身来,走入客厅,拨通了电话。“翟局,车队已经驶过曦江大桥。时间是四点四十六分。”
“知道了。后续有情况,继续打这个电话。”
罗家老宅内,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翟正永放下电话,面色难看至极。“过南桥,多半是奔着峡山镇的方向去的。老滕的人危险了。”
永安县在曦江南岸一共有四个乡镇,峡山镇,白马乡,金牛乡、上游乡。车队驶过老南桥,绝对不会是奔着那三个乡去的,只有可能是峡山镇。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还不到凌晨五点。”
罗岐远右手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扶手,向身边的族兄罗岐勇问道:“滕破虏的电话打不通吗?他睡死了不成?”
“滕破虏自从卸任政协主席后,就从老宅子里搬出去了;这几天还在换座机电话线。”罗岐勇扯了扯嘴角,心下无奈,“他之前就交代过我,说已经老了,不管事,有事情就去找滕胜日。”
“找他妈了个X!”罗岐远彻底失态,破口大骂道:“滕胜日整天流连女人的床上,连大祸临头都不知道!他妈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剩下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罗岐勇大气不敢喘一口,不禁埋怨起滕胜日这个夯货来。
自从当上了县委组织部长,这位滕家的小少爷就彻底飘了——原先只是玩玩城关镇初中、小学的教师和卫生院的护士;现在权力大了,胆子也大了,每天晚上要玩不重样的!
听说好几次深夜开车下乡,和乡里面和那些没编制的民办教师混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烂人多半是用组织部的大权,以民办转正给编制为幌子,骗人家年轻女娃上钩呢。
“打不通滕破虏的电话,就联系不上袍哥会的场子。”翟正永已经急躁到脸色涨红了,“再这样下去,我们……”
翟正永并没有往下说,但是罗岐远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不论是他,还是滕破虏,在执掌政法口期间,都各自豢养了一队鹰犬;起初只是为自己处理一些脏活,比如拆迁威胁、拦访之类的。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绝对不会让这帮二流子肆意妄为。
到后来,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些鹰犬的胃口越来越大;不得已,只能把某些灰色产业让给他们。起初是挖沙业务,其后是渣土运输,再往后KTV、洗脚按摩店、保护费业务……
妥协的事情太多,他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个盖子如果被揭开,自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马上去耀祖的房间,找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罗岐远站了起来,语气急切。“他之前经营过灰产的场子,手上有袍哥会的联系方式。”
翟正永点了点头,立即朝着罗耀祖的房间走去;街头势力之间经常有划分地盘的需要,因此必定会拥有对面帮派的联系方式,这一点他倒是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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