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吹出的气暖暖的,隐约透着一股奶香。
她眼中泪珠子打转,比自己肚肚饿还要难过:“锦锦吹吹,爸爸就不疼了。”
说的话是那么幼稚,却意外抚平了傅宴眼底的阴霾。
他本对痛感麻木,可被孩子吹过的伤口酥酥痒痒,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愈合。
他推开傅小锦,这回动作温柔了许多。
接着,吩咐助理:“沈七,我们走。”
身后五官深邃的年轻人应一声,推着傅宴离开。
傅小锦一愣,迈开小短腿正要跟上,被傅玮禾阻拦:“锦锦,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以后,你跟爷爷生活。”
傅小锦躲开他的怀抱,无比平静又认真:“爷爷,你也不是一个好爸爸。他没有一个好爸爸教他,所以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爸爸。所以,锦锦不能离开他。
爷爷,你有那么多孙儿,爸爸只有锦锦一个宝贝了。”
在傅玮禾还在回味她这番话时,傅小锦已经掉过头抱着猫跟在轮椅后面跑:“爸爸,你等等锦锦呀!”
“锦锦不怪你不认锦锦了。锦锦以后会很乖很乖,当爸爸的小虎裘!”
……
沈七听到身后稚嫩的童音,脚步放缓,想等小孩跟上。
傅宴一直闭着眼,努力无视身后的声音:“走快点。”
沈七:“宴少?”
“不用理会她!”傅宴冷声道。
最算亲子鉴定是对的又如何?
那层血缘关系又能证明什么!
他不记得那个所谓的女人,这个孩子,说不定也是隐藏在背后的女人换取利益的筹码。
傅宴狠了狠心,无视一直跟在身后的、可怜巴巴的声音。
过了阵,声音彻底消失。
傅宴皱眉:“她走了?”
沈七不明所以,朝后看去,视线一凝:“宴少,她摔倒了。”
傅宴的住所距离不近,石子路磕磕绊绊,对于三岁孩子而言,稍有不慎,便会扭到脚。更何况她一路小跑。
沈七多看了摔倒在地的小小一团,她坐在草地上,小手揉着脚腕,瘦弱的肩膀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七有些不忍,小声说:“宴少,她摔得好像有些严重,咱们还是抱回去找医生看看吧?”
傅宴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不用。傅玮禾会管她。”
沈七闭上嘴不在说话,缓缓推动轮椅。
走了一阵,他忍不住回头看。
那个小小的身影没有走远,在他们身后,一瘸一拐的跟着。
沈七心说自家少爷可真是太冷血无情了。
晨曦被乌云遮盖,天空被蒙上一层雾。风吹过树木刚长出的嫩芽,竟无端生出几分萧瑟来。
傅宴心头烦闷得不行:“她还跟着?”
沈七点头:“是,宴少。小小姐走路都有点吃力。三岁大小的孩子,走这么远,早该累了。”
话说到这里,本以为少爷总该有几分心软了。
然而,傅宴冷笑一声:“她活该!爱跟就跟着罢!”
傅玮禾老了,知道心软了,他可不一样。
一个来历不明的、拥有他血脉的孩子,他不杀掉,便已是仁慈。
轮椅进了青雎别墅,青灰色的大门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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