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本身就是一道绚烂的风景。其实,他如是想,南宫卿瑾呢,也是如是想,现在,两个人的目光微微接触了一下,她低眸,看着地面,忽而之间就看到了自己的脚趾。
那一枚一枚的脚趾是好似白玉雕镌出来似的,洁净白皙,指甲好像是刚刚怒放的蓓蕾一样,红红的,小小的。
他大概也是发现了,她呢,立即面色潮红起来,将自己的脚趾给收拢在了留仙裙下,他看着她的动作,说道:“你想要离开,很迫切?”
“在这里,我没有安全感。”其实,自从皇甫空冥回来以后,刍风已经隐恶扬善,将有关于柳媚儿的恶形恶状给隐藏了起来,是啊,此事无关痛痒,是不能给皇甫空冥知道的。
柳媚儿从帝京的青楼出来,自然是举手投足都具有杀伤力的,并且柳媚儿本能的已经将南宫卿瑾当做了自己的假想敌,这一来二去的……
但是南宫卿瑾并不能忘怀,自己让那獒犬“追杀”的经历,好在叨天之幸,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那獒犬对自己居然旧情不忘,这才没有伤害到自己,她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离开以后的事情。
但是此刻,她是的的确确没有安全感。刍风是一个什么人呢,刍风刚刚几乎要动手摸一摸自己的胸口,看得出来刍风不是那种色中饿鬼,但是……
但是那举动,让南宫卿瑾想起来,不免不寒而栗。刍风啊刍风,难道没有将此事告诉皇甫空冥不成?
“你为何总是见死不救?”
南宫卿瑾已经阐述过自己的观点,但是好似他还是不十分明白似的,此际,他只能再一次说道:“因为官府的人,救助了以后,有很大的可能我会惹祸上身的,我一个弱女子,在没有人保护之前,希望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仙儿也是一样,我们固然是有错,不过您有没有想过,普天下该死的人很多很多,要是人人都找我们,我们就是七手八脚也是忙不过来的,你不是医者,但是我希望你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去看。”
是,他并没有设身处地的给她想。
“你烧毁了我的庄园,那是我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我几乎不知道缘故,你手段很辣,我其实连你也一并不应该救助的。”
但是为何,自己会忽然之间就改变主意,为何会,为何会,为何会啊?她看着那张脸,那张脸的主人淡淡的笑着,眉宇中有很多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隐忧与忧愁,然后,那笔挺的眉峰已经挺括起来。
“此事,有误会。”是有误会,但是他并没有提出来解决误会的方法与建议,南宫卿瑾在等,他也没有说放走南宫卿瑾的话,南宫卿瑾不免叹口气,淡淡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
“今日,伤口还是会疼的,我看看?”
“还好。”他说,已经转过头,到了她旁边的位置,她刚刚沐浴过,一种淡淡的辛夷花的香味就那样飘过来,混合头顶那一株栀子花,让皇甫空冥有淡淡的迷离,有淡淡的怅惘。
南宫卿瑾已经上前一步,站起身来,伸手,就那样轻轻的握住了绷带,然后慢慢的打开,看到他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从袖口中拿出来一枚不大不小的瓷瓶,这瓷瓶里面的东西是特效药。
但是对于皇甫空冥的伤口来说,好像不是很有作用似的,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的叹口气,娴熟的动作丝毫就没有拖泥带水,那样快已经握住了一把刀,但是并没有操刀必割。
而是看着旁边蔷薇色的湖面,“王爷看,您的莲花池中,今日有蛟龙。”因为南宫卿瑾始终没有开玩笑过,说这句话的神色又是那样的平静,一本正经的样子。
以至于,皇甫空冥立即就朝着她刚刚的方向看过去,水面风平浪静,哪里有什么蛟龙,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什么蛟龙,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要是果真有蛟龙,这样的浅水哪里就容的下。
她呢,看到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立即伸手,已经将手中的利刃很快的剃开皇甫空冥的伤口,他的伤口已经惨败不堪,黑漆漆的伤口让人一看就倒胃口,不过对于一个已经司空见惯所有伤口的医者南宫卿瑾来说,还是习以为常。
伤口在溃烂,自己的特效药作用并不大,他想,大概他的胳膊此刻也是麻木不仁的,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快,轻微动手以后,那伤口上溃败的肉体,已经碎裂了,然后,他就那样丢开手,将纱布用力的裹挟住了。
他终于明白南宫卿瑾的意思,冷冷的轩眉——“你没有必要这样子转移本王的注意力,因为本王并不觉得疼。”
“是不怕,还是不觉得。”她低低的问,其实,南宫卿瑾是想要弄清楚的,究竟他的左面臂弯是麻木不仁了还是……还是现在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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