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胆儿肥了,连娘子我也敢打趣?”

沈青棠羞恼不已,蓉娘这才宽颜笑了:“若扇娘子若知道,您得了她的教导,开了窍,不知有多高兴。”

“先前在江南时,夫人可是费了好大功夫,也不曾叫您识得风花雪月之事。”

“您还总怨怪她整日追着个和尚跑……”

说罢伸手理了理沈青棠鬓边的青丝,满怀欣慰道:“吾家有女初长成,想来夫人也高兴。”

到底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娘子,虽极有本事,旁人欺负不得她,可终究是盼着她能有个知心人护着,不必事事刚强。

屋子里其乐融融,沉梦轻咳一声,端了一碗药来:“娘子的身子还未大好,需得再饮些汤药才行……”

一见那黑乎乎的药汁,沈青棠便苦了脸:“都喝了三副药了,怎的还喝?你这小丫头医术不成啊……”

沉梦脸一红:“这便是最后一碗了,您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总归是要喝的,不若痛快些……”

杏儿亦劝道:“娘子且先喝了药,奴婢今儿一早听那崔二夫人身边的丫头,说了些趣事儿,待会儿同您禀来。”

沈青棠满面挣扎,伸手拉了蓉娘的衣袖:“嬷嬷,咱们先听了趣事儿,再喝药,可好?”

蓉娘自是板着脸:“您都是嫁了人的大姑娘了,喝药总要奴婢们哄着,也不知羞……”

沈青棠歪缠不得,只好端了药碗,慢腾腾地闹了小半炷香,才将那苦药汁子喝了下去。

蓉娘忙拈了颗蜜饯塞她口中,挥手命沉梦将药碗拿下去,省得待会儿沈青棠瞧着闹心。

杏儿拢了几个绣墩过来,围着贵妃榻摆着,将沉梦和沉玉一道叫了来听故事。

“娘子先前叫奴婢查,那大少夫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乌糟事儿,才叫大郎君如此厌恶她。”

杏儿一开口,沈青棠便来了兴趣:“却是这事儿,难为你查到了眉目,速速说来。”

沉玉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儿,给沈青棠和沉梦皆分了些,笑嘻嘻道:“杏儿姐姐神通,连这经年的旧事也查得出来。”

杏儿亦笑道:“可不是,这可是有银子也查不到的秘辛。”

“亏得那崔二夫人身边的秋月,是自小伺候在崔二夫人和大少夫人身边的,又恰巧来了府上,才漏了这么些消息出来。”

说罢又换了副神秘的脸色:“娘子且猜猜,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沈青棠略一思忖道:“毁人姻缘?”

她早便狐疑过此事,心下亦将所有的可能捋了一遍,只囫囵得出这么个隐约的猜想。

赵渊那人虽冷面,却不会因小事儿迁怒,除非对方触了他的逆鳞。

杏儿果然颔首:“娘子聪慧。”

“那大少夫人在六年前做下一桩事,一则毁了大郎君青梅竹马之约,二则手段极其腌臜为大郎君所不齿,三则……险些害得大郎君不举……”

待听得“不举”二字,沈青棠脑中一激灵,这可是实实在在犯了郎君们的忌讳……

郎君不举而致断子绝孙,啧啧,这手笔,可真是大……

原来赵渊年少时曾和荥阳侯的嫡长女有过一段婚约,荥阳侯和武安侯乃是军中同袍,是以两个小辈的婚约亦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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