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厦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娘娘,您这腿伤还没好利索,依奴才看呐,您还是回房好好歇息要紧。至于这件事情嘛,就交给慎刑司去彻查一番,到时候自然能还娘娘您和您的侍女一个清清白白的真相。”
说完,小厦子恭恭敬敬地朝着白玲珑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小厦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白玲珑气得浑身发抖,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她呆呆地伫立在大殿中央,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慎刑司的手段,白玲珑心里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凡是被送进慎刑司的人,哪怕最终能够活着走出来,身上也至少得脱掉一层皮。
想到这里,白玲珑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只是红菱和绿梅受点伤倒也罢了,怕只怕她们会把自己所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都一股脑儿地给抖搂出来。
一旦如此,那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
越想越是害怕,白玲珑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惶恐。
盛夏时分,烈日炎炎,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永不停歇一般。
苏怜茵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静静地坐在窗边,手中轻轻逗弄着怀中粉雕玉琢的二皇子。
小家伙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模样甚是可爱。
春杏便哭哭啼啼地跑进了殿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苏怜茵行了一礼后说道:“娘娘,大事不好啦!老爷他被下大狱了!”
苏怜茵原本抱在怀里逗弄着二皇子的手猛地一僵,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春杏问道:“什么?我爹怎么会被关押?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朝中哪个官员弄错了?”
春杏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向苏怜茵解释道:“回娘娘的话,是御史台的那些人弹劾了老爷。他们说老爷贪污了朝廷发放给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而且还当街殴打了前来讨要抚恤金的退伍家属!”
苏怜茵听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怀中的二皇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苏怜茵顿时慌了手脚,赶忙伸出手去轻拍二皇子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但二皇子却是越哭越凶,声音震耳欲聋。
一旁的秋桃见状,急忙走上前去从苏怜茵手中接过二皇子,然后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往正殿外走去。
待秋桃和二皇子离开之后,苏怜茵依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爹平日里为官清廉,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呀!”
见苏怜茵如此失魂落魄,春杏赶紧又补充道:“娘娘,不只是老爷,今天早上定远将军突然回京,还向皇上参了礼部侍郎一本,说礼部侍郎收受贿赂、徇私舞弊。另外,御史台那边也检举了惠昭媛的父亲,指控他强占民女,逼良为娼。这三位大人今儿一早全都被关进大理寺候审去了!”
“报复,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报复!”苏怜茵面色惨白如纸,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眸噙满了晶莹的泪花,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道。
春杏见苏怜茵这般失魂落魄,顿时心如刀绞,急忙上前扶住苏怜茵,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吓奴婢呀!”
苏怜茵仿若未闻,紧紧地抓住春杏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满脸泪痕纵横交错,神情惊恐万分,语无伦次地道:“春杏啊,都怪本宫糊涂,本宫真的大错特错了!本宫当初为何就鬼迷心窍,听信了容贵妃的谗言呢?如今可好,竟是我亲手害了我爹啊!”
说到最后,苏怜茵已是泣不成声,悲恸的哭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着。
春杏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苏怜茵,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一时间,春杏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苏怜茵宣泄着情绪。
苏怜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拽住春杏,一边朝着外间快步走去,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对,本宫现在就要去面见圣上,求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开恩,饶过我爹一命!”
“娘娘,您慢点儿走,小心摔着!”春杏被苏怜茵拖拽得几乎有些跟不上脚步,不忘出声提醒道。
苏怜茵却根本顾不得这些,拉着春杏便横冲直撞地出了延禧宫。
当苏怜茵步履匆匆赶到养心殿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那一抹熟悉而又单薄的身影正笔直地跪在殿门前。
待到走近一看,果真是吴秋月,只见她低垂着头,眼眶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泪水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吴秋月微微侧过头来,用充满哀伤和无助的眼神看了苏怜茵一眼。
这一眼,让苏怜茵的心猛地一揪,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吴秋月的身旁。
苏怜茵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但声音仍带着些许颤抖和哭腔,冲着紧闭的殿门高声喊道:“皇上,臣妾求求您了,请您饶恕臣妾的父亲吧!”
说完这番话后,苏怜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一旁的罗公公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走上前去,好心劝慰道:“两位娘娘,您们就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皇上这会儿谁也不想见呐,您们还是赶紧回宫歇息去吧。”
吴秋月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望着养心殿的大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罗公公,您不必再劝了,今日若是见不到皇上,本宫绝不离开这里半步!”
罗公公心知肚明,任凭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是无济于事,缓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守在一旁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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